第一卷 赴任盐运 第〇一七章 乌云一爿夜潜行[第1页/共2页]
自前夕惊梦,永华帝便心境难定,两日不到,人已蕉萃了很多。心有挂碍,批阅奏折也就不那么顺畅了。虽卯时初刻便起了,未及唆使的奏折却仍堆了好大一叠。
倪居正只笑了笑,并不答话。
近六七年来,湛为一向便在宫里,替永华帝讲道炼药,一年也可贵回一次真武观。现下踩在山径的石阶上,竟有种淡淡的陌生之感。
湛为嘿的一声笑起,乐道:“你便是阿谁胖嘟嘟、傻乎乎,我教你剑法,你怎也学不会的阿谁小羽士?”
然,他不能。
策划者是夏牧炎,脱手的倒是厥国人,二者罪过不相高低。
北归都城,其途四千里。一起上另有无伏兵?有多少伏兵?他无从晓得。
今是常日,且时候尚早,是以湛为一起行来并未见到香客。他此来虽有要事,却并不焦急赶路,行到风景妙处常常立足而立,极目了望。“师父他白叟家,夙起必然要练长生功,我去早了也是见他不着。”先前在观里时,他便经常伺奉在青玄身畔,天然晓得尊师有夙起练功的风俗。
夏承灿脾气刚烈,又手握如此重兵,自不成能让夏牧阳枉死。他决意留在庇南,除了北上之路休咎难料外,另一启事便是要带领这三万人杀到厥国去,替亡父报仇。
夏承灿不问也知,厥军能避开大华境内如此多岗哨,若无内鬼互助,是千万办不到的。而这内鬼,十有八九便是夏牧炎的人。乃至伏击父王的不但厥军,另有这股隐在暗处的仇敌!
“我若扶柩北上,路途悠远,灵车又行不得快,敌暗我明实在难以防备。假如贼人一起设伏,要想顺利返都当真千难万难。如此一来,不但我的性命难保全面,只怕父王棺椁也要毁于途中。岂不是正合仇敌之意?”思虑再三,他只得消了此念,遣裘亭泰代为此事。
然,他认得湛为,湛为却有些认不出他了,苦着脸道:“我记得你的,你是湛明师兄的弟子,然名字倒真有些叫不上了。你是止甚么来着?”
“居正,湛为呢?他答允了昨夜要观星象,替朕解梦的。”永华帝俄然想起此事,忙侧首去问伺立一旁的倪居正。
“回禀皇上,湛为道长的徒儿卯时二刻便来报过:湛为昨夜已观星象,然,另有些许不明之处,一早便回了真武观。”倪居正躬身回道。湛为道学虽精,比之青玄却仍远有不及,此去恰是请师尊解疑的。
“是,师叔。便是我了。”止淙笑着回道。
一旁的止淙听了,插话道:“两位师叔或许不知,师祖他白叟家离观已有好几日了。”
两人前次见面尚在八年前,当时止淙还是个十四岁的小道童,与现下的模样天然大是分歧。止淙执礼笑道:“师叔,我是止淙,先前你还教过我真武剑法呢!”
未知便是险。身负血仇,他如何能轻涉险地?
朝廷早已颁旨敕告,庇南郡内一应将兵皆暂受白衣军节制。夏承灿虽不是天子钦封的白衣军主帅,然他却手握白衣军的帅印,且庇南哨所的将官皆源出贽王派,天然唯其马首是瞻。两万三千哨所驻兵,加上夏牧阳带来的一万白衣军精锐,大华在庇南鸿沟陈军已超三万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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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远尘师弟?好!好!师父说的不错,你公然了不得!”他内功精深,这时已发觉梅远尘内力之深竟不下于己,不免喜形于色。
“想不到你也长这么大了。”湛为喃喃感慨道,“哦,我记得当时打过你屁股的,你还记不记我的恶?”
“回了真武观?青玄去办了件要事,现在只怕不在都城罢,湛为去真武观做甚么?”听了倪居正的话,永华帝一时顿住了,奇问道。转念才想起,青玄去厥国鄞阳城刺杀端木澜乃是极其绝密之事,只怕湛为也不得而知,这才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