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赴任盐运 第〇一二章 牧仁携客登门访[第1页/共2页]

“太子殿下，你的琴音中怎隐有哀意？”听者是个清隽中年，琴音止歇，他便开口问道。

与大华对江湖门派的听任分歧，厥国于武林的管控极严，妙手几近尽入庙堂，为朝廷效力。虞凌逸乃厥国第一妙手，十五年前始便是皇家武席第一客卿，端木玉自小从武与他。碍于礼法，二人并未行师徒之礼，却有师徒之实，端木玉自来便以“师父”称其于人前人后。

“弹此曲时，我却很故意伤之意，先生不愧是端木玉知音！”端木玉双手操琴，清声笑道。自决定绸缪北征大华后，他屡定奇谋，重创大华，在厥国高低的威势直逼其父端木澜。

厥国上位者，无人不想着他朝有日能重返中原，并华入厥，使千万百姓能魂归故里。厥国主君、臣吏之勤政，自来便远胜于大华。自律自强便是为何厥国居蛮荒之地，却能与敷裕强大的大华分庭抗礼。

“酒意正浓！”胥潜梦紧跟着站起了身，满脸笑意道。端木玉能放心，他由衷欣喜。在他看来，端木玉乃是全部厥国出息之所系，他得萧洒，国即安乐。

料想以外的事，多少会让人有些模糊不安。端木玉料定大华动用江湖力量所谋者，定是厥国主君，他毫不能允父皇有任何闪失。

“万事已备妥？”端木玉问道。虞凌逸的话传染了他，这时也模糊有了笑意。

“哈哈...殿下无需忧心。便是悬月、易麒麟、徐啸衣、张遂光、云晓濛甚么的大华妙手全数都来，此次亦定教他们有去无回！”虞凌逸朗声笑道。他的笑声满含自傲，涓滴没有大敌当前的紧急。

一方小木桌上，三人“品形”而坐：端木玉位主，虞凌逸位客右，胥潜梦位客左。

要一个养心修佛之人，计杀数十万，何其残暴？

鄞阳皇城御花圃的凉亭中，两人对座，少者低首操琴，父老闭眼辨音；操琴者肃，而听者穆。

琴声绵长如深谷，实不负“仙乐”之誉。

胥潜梦虽也修武，成就却远不如虞凌逸。然，二人酒量却在伯仲之间。胥、虞二人订交多年，常常把酒言盏，向来都是旗鼓相称。半年前二人对饮，那日胥潜梦身材不适，酒量大减，被虞凌逸灌了个酩酊酣醉，最后竟由保护搀扶而回。

虞凌逸叹了感喟，清声道：“虞某自认武功匪弱，然，若说要来强闯宫城，便是有二十个我，亦不成能成事。”他是厥国皇室首席武卿，亦是宫防的主将，亲身查验了宫门表里的统统构造圈套后，始知武力毕竟有所不能及。

端木玉允文允武，擅书擅墨尤擅乐，七弦琴艺闻名遐迩。

现下，可贵有端木玉出面相邀，虞凌逸自无却拒之理。胥潜梦感受了一遍腑肺百骸，心下权量仿佛很有胜算，乃笑道：“太子殿下，走罢！”

厥人不畏苦，风里来雨里去自不在话下，且朝堂表里皆行朴实之风，鲜有奢糜之象。

若搁在旁人，这自是小事一件。然，此事所涉的二人却皆当世大名，很快便成为鄞阳城的一桩趣谈。胥潜梦虽豁达，得知本身的糗事被广传后，脸上亦不免有些挂不开。而后半年，他几次三番去找虞凌逸斗酒，对方却摆布不该，涓滴不给他驳面的机遇。

“人生活着，不快意之事十有七八。你为厥国太子，所承所谋皆人间之万难，前路漫漫盘曲，焉能意志低沉？”胥潜梦半眯着眼，冷声道。他对端木玉的赏识乃由自心生，然，自从知了他的储君身份，对他不由又多了一份留意。

厥国处荒蛮南疆，多山障而少平地，耕地尤显贵重。当年端木氏在中原节节败退，只得一起南撤。夏汝仁追到白山四周便引兵北还，且有生之年再未南进半步。端木氏绝处逢生，得此喘气之机，不久便开新朝立新政，与大华鼎足而立。历代天子皆以兴农为第一国策，营田开荒、引渠修道，经三百年始有厥国本日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