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惊梦[第1页/共3页]
这麻婆子乃是高高在上的管事,安氏自忖没阿谁脸面使唤人家。
这院子平素已然够冷僻的了,现在瞧来,竟与那荒山古院普通无二。
见她吓得唇青面白,麻婆子忙道:“夫人放心,马管事把人都派出去了,就围在这两所院子周遭巡查。我们人多,不怕的。”
安氏立时晓得,这是她最最钟意那根儿衔珠凤头钗,那钗头的珠子乃是琉璃的,一碰就响。
戏台子上,胡琴“咿咿呀呀”地拉着,艳妆的伶人拖着长长的水袖,一转首、一折腰,委宛的曲声随水四散,唱的是:
安氏胡乱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前走。
麻婆子的声音倒还安静,唯手有些不稳,连着几次没系上衣带儿。
不成想,语声未出,那戏台子上忽地一阵锣鼓响,“呛呛呛呛”竟是打起了“惊锤”。
忖及此,安氏顿时又惊又怕。
安氏呼吸一窒。
安氏皱起了眉。
安氏坐在人堆里,矜持地弯着唇,也自悄悄拊掌喝采。
见她犹似不信,麻婆子游移了半晌,又低声道:“奴婢今晚巡夜,亲眼瞧几个黑影从外头翻墙出去,一溜跑走了,断不会错的。”
甫一开声,夫人太太们便轰然喝采,赏钱跟下雨似地直铺了半个台面儿。
安氏激灵灵打了个暗斗,猛地展开眼。
见她终是醒转,叫了她半天的麻婆子忙压着嗓子道,一面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语声更加寒微:“夫人恕罪,奴婢冒撞了。”
略顿了顿,似在考虑措词,很快她又续道:“且柴房也不像这院子招眼,只消多派几小我守着,定是无虞的。”
安氏由得她相扶,心下猜疑更甚。
她虽没听过几出戏,也晓得这一段儿是断没有这么个锣鼓点儿的,难不成这是临时改戏了?
她羞赧地垂眸,两只手揉搓着裙角。
“闲踏天门扫落花……”
戏台、伶人、华裳并敬爱的金饰,如风消逝。
赵婆子专管值宿,小莲并小桃则是她比来使唤顺了的丫头,一应贴身诸事,皆由这几个轮番管。
更何况,那张老脸看着也膈应。
委实是事发俄然,由不得人未几问一声。
安氏大骇,张嘴就要喊“拯救”,恰好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直急得她满头大汗,正想找处所躲一躲,蓦地闻声有人在旁说话:
这是从何提及?
她忙向麻婆子笑了笑,想要说两句场面话,蓦地一道锋利的语声响了起来:
见此景象,安氏反倒没那么笃定了。
低眉向下瞥一眼:大红暗云纹通袖袄儿、国色天香牡丹红裙,委实素净得紧。
八开扇水阁的外头,植着两棵高大的桂花,碎金满树、花香清浅,风一拂,似能挑逗人的心。
话虽如此,安氏还是觉着怕
安氏附和隧道:“妈妈这话说的是。”
“你这是在做甚么?”安氏扭脸望向她,满心肠不虞,却也不好发作起来,只问:“赵家的呢?小莲并小桃又去了那里?如何不叫她们进屋奉侍?”
麻婆子简短地应了个“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行动轻且有力。
“呼――”,北风裹着雪片扑上头脸,刮得人脸皮生疼。
抓贼?
拾起案上羽扇,她向着脸旁款款轻摇――倒也并没觉着热,不过图个意义罢了,实则另有点儿冷。扇了扇,也就搁下了。
本来是南柯一梦。
麻婆子眉眼不动,用心替她著衣。
安氏打了个暗斗。
冰冷的珠串儿触上指尖,“叮”一声清吟。
“妈妈是说,我们庄上遭了贼?”她诘问了一句,面上尽是不敢置信。
“夫人您醒了?请您快起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