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无人[第2页/共2页]

他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挥了挥手，语声寒微：“再，奉告郭先生，我南山党（啊）人复兴之志，至死不悔，让他放心。”

语罢，转首四顾。

这繁华舒心的日子，宿世此生都未曾有过。不说旁的，只说这几天，她每日光是试新衣，就要试上半日风景。

这一日，红药清晓起榻，未及打扮，先自凭窗而立，贪看那杏花吹雪、东风浩大的好景色，一时竟瞧得痴了。

“部属愿为主子效死。”九影的声音仍旧无甚起伏，一如方才他说“一命换一命”时的安静。

“这是我当作的。”黄朴温厚地笑了笑，又道：

这位国公夫人不但成箱成箱往红药房里送衣裳，且她自个儿亦每天都要来晓烟阁坐上半日，让这个新认的闺女换上各式百般的衣裙、搭配各式百般的头面，给她瞧。

他清和的脸上暴露不忍之色，将手在身前挥了挥，似是不想再持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及别事：“郭先生可有信来？”

他笑了一下。

活了两辈子，红药还是头一遭独揽这般风景，常常凭窗远眺，总狐疑在做梦。

停了一息，忽尔叹了口气：“身故他府，也算客死罢，不幸，不幸。”

黄朴接过竹筒，挑开带着印记的封蜡，自此中抽出纸条，方欲去读，忽似想起甚么，抬手拍了拍额角：“这一忙我倒是忘了，我叫你替我买的眼镜，可买到了？”

将字条信手塞入袖笼，他长叹了一声，仰首望向天涯的那一弯初月，喃喃隧道：“早知有本日，当初这一步棋就不该走，现在，悔之已晚……”

两张字条儿都很短，很快便读完了。

九影叉手回道：“大师兄一向盯着青云巷，没回过庄子。部属前番见他，还是在半个月前，他的伤已经全好了。部属替他谢主子赏的好药。”

九影沉默不语。

雨水骨气一过，玉都城已是醺风似酒，醉了满城秋色。

九影仍然是那副石头般的模样，无甚情感地说了句“部属该死”，手中便又俄然多出一只黑布卷儿。

他将此物递了畴昔，平平语道：“回主子，部属请人一一试过了，这一副应是恰好。”

弦月如勾，月华如水，竹影下再没了那明暗交叉的身影，贫寒的小院中，一派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