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大闹[第1页/共2页]
红药正坐在榻边着袜,闻言便道:“就起罢,再睡也睡不着了。”
见红药相问,荷露忙陪笑着回道:“回女人的话,芰月领饭去了,一会儿就返来。”
芰月将声音又抬高了几分,私语般隧道:“那章大女人也不知从那里听来的风声,竟觉得我们女人是要配给四爷的,说了好些刺耳的,的确是……”
芰月秀眉紧蹙,说道:“我在半道儿上遇见了明萱堂的墨书,她悄悄奉告我说,昨儿下晌,章大女人竟闯到了四爷当值的处所,几乎没闹起来。”
她咬住唇没往下说。
身为奴婢,好些话她是说不得的。
荷露会心,口中仍旧与她闲话,手上行动倒是缓慢,敏捷地替红药挽了个垂鬟分肖髻,又细声说道:“女人,头发梳好了,不知女人想戴哪套头面?”
她打了个手势,回身先唤来个机警的小丫头,命她去小灶上端羊乳,这才快步走了畴昔。
她生得一副秾丽的眉眼,遗憾的是鼻梁微塌、肤色也不敷白,损去了几分色彩,却也算得美丽了。
荷露忙应是,挑帘唤进几个青衣小鬟,捧来巾栉等物,奉侍着红药渐渐洗漱结束,又扶她坐去妆台前,正欲替她挽发,那门帘忽地一挑,芰月走了出去。
难不成红药还能每天摆出一副“我比你们更会奉侍人”的架式来,傲视众生么?
明萱堂乃是上房,国公爷并刘氏便住在那边,墨书亦是刘氏的贴身丫环,向来动静比别处更通达些。
不消多时,她们的肩膀上、发鬓间,已是落英班驳,似担着白雪,湖水青碧、红杏如霞,真比那画儿还都雅。
她摇着头息了声,面上的神情说不出地古怪。
比来下人们都在传,说是老夫人拿新认的二女人下饭,一顿能多吃大半碗呢,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荷露被她说得一怔,旋即直气得浑身乱战:“这是那里来的混帐话?谁不知我们女人是府里的端庄主子,如何另有人胡说乱道的?也不怕烂了舌头!”
不过,这也不是甚值得夸耀之事。
芰月白手而回,定然是出了事,这她早就猜出来了,此时却也不着慌,只道:“你别忙,渐渐说。”
红药回声回顾,含笑着道:“无事的,气候暖了,这风也不凉。”
“我晓得。”荷露沉稳地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说呢。”芰月跟着道,旋即又叹:
荷露、芰月、菡烟、莲香四个乃是红药的贴身大丫环,皆是刘氏与常氏亲挑上来的,不但生得划一,端方上头也好,并未因红药的出身而瞧她不起,奉侍得非常经心。
红药似是被她唤醒,伸开双眸,向镜中傲视一番,摆手道:“罢了,先别戴上那些,一会儿用饭碍手碍脚的,还是饭后再说罢。”
口中说着话,到底将窗扇合上了大半,返身往榻边走,一面便问:“你如何来得这般早?芰月呢?”
因见天气尚早,她又轻声问:“女人是要再歪一歪呢,还是现就梳洗起来?”
将支摘窗向外推了推,红药极目望去,却见湖畔跑来几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一个个拿着箕帚开端洒扫。
这等闲话,红药自不会听,听了也不会信,信了则更欢畅。
当然,若真有哪个儿子精于打扮了,刘氏这个当老娘的可又得担忧了。
单一个发髻就能挽出无数的花腔来,更遑论数也不数清的四时新衣、簪环钗钿等诸如此类的物件儿了。
“是啊,上回我去的时候,那梁顶还往下掉木头屑子呢,招了我一头的灰。”芰月笑着答允她,趁红药没瞧见,悄悄往外呶了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