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作色[第1页/共2页]
她们有没有想过,那入彀之人,比方她顾红药,会是多么感受?
那么,就还按宿世的来罢。
再者说,红药如果伤个十天半月的,以钱寿芳阿谁死脑筋,必会说甚么“该谁的班儿,谁领罪”,到时候,红药的差事就会全都落在刘喜莲的身上。
“哐当”,那砖地拍在红药身前,她四脚着地,结健结实摔了个嘴啃泥。
足足花了两辈子的工夫,她才知,此乃一计。
摔交就摔交,偏在她该班儿的时候摔,这不是给人找不安闲么?比来张婕妤正恼着她呢,万一被吵醒了,她这个班头需求吃挂落。
“呀,你摔伤了呢。”红柳盯着红药的裙子说道,面上有着再逼真不过的怜悯。
顾红药咬紧牙关,眼一闭、心一横,抬脚便踩了上去。
“你可要紧?”红柳满面惶急,疾行两步,俄然又停下,一脸惊诧地看着门后的石阶。
幸亏开初她就没筹算换个活法,现在看来,这条路还真走对了。
不高不低、不轻不重的声量,添一分则太响,恐会惊醒香梦正酣的主子;减一分则太弱,刘喜莲怕还听不见。
红药用力抿紧嘴唇,心底里鼓荡着一个动机:
“你作死啊?路都不会走么?”她摔帘子走了过来,抬高声音骂红药,神采极其丢脸。
好好歹歹,她算是全了这出戏。
老身佩服!
“这石头如何坏了?”红柳似是极其惊奇,两手紧紧扶着门框,谨慎躲开坏掉的石块,方迈步走了出去。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扑。
干巴巴的音线,她本身听了都感觉假。
望着面前的红柳,红药先觉怔忡,随后,便有一股凉意自后心窜上来,她不由打了个暗斗。
纵使背向而立,可红药却清楚感遭到,对方的眸光,正紧紧嵌在她的后心。
红药此时正疼着,倒也不虞演得不像,只苦着脸回道:“回刘姑姑,我……我不谨慎踩到阿谁坏掉的石阶,就摔了个跟头。”
一脚踏空。
而她后半辈子的清福,经此一摔,便有希冀了。
“红药!”直到她这一跤摔实了、摔死了,红柳方才“如梦初醒”,抬开端惊呼了一声。
而再看旁人,虽年齿尚幼,动起心机来却不露声色,去处间更是纯熟。
只是,这一世的她,毕竟不能如上辈子那样,心无挂碍。
手掌已然擦出了血印,裙子也蹭破了,暴露里头破了皮的膝盖,脚踝处更是火辣辣地疼。
红药呲牙咧嘴地挣扎着站起来,将没受伤的手背掸着裙子,心底冒出四个大字:
纵使早有所料,但是,当整片青砖直直砸向面门之时,红药还是本能地闭上了眼。
烦恼且心疼的语气,实足一副小女人对新衣物珍惜不已的模样。
嗅着微湿的青草气味,她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些人,若无其事地、安闲安闲地、落拓安然地,便将那暴虐凶险的心机用在了旁人身上,仿佛此乃天经地意之事。
红药没说话,只低头向身上看了看。
当场叫破这狡计,让这些恶心的嘴脸无所遁形。
仿佛……比宿世伤得还重。
这可如何成?
现在的红药,终是觉出了疼,笑容古怪而狰狞,与她的处境倒也贴合,并不令人起疑。
红药微微蹙眉。
幸亏红柳此时又道:“今儿才上脚的新鞋呢,这就脏了,好可惜。”
那石阶原是由几块条石拼成的,此际,正中的那块条石已然陷落,红药方才应当便是踏在这块石头上,方才一跤跌倒。
而红药却终是晓得,这,实在是一局。
有甚么话,何不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