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2页/共3页]
沈拓警悟身后似有一道目光如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背上,他是习武之人,当下便要转头看个细心,又惊觉不当,只微微转过了脸。
“我这也是为大郎操心。”卢继道,“他与我存亡至好,我又痴长他多岁,他家中没甚么人,最亲的亲戚也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姑祖母,我少不得要为他谋齐截二。”
车上素色车帘早已合扰,跟着车轮转动,如水般得漾开,密密遮挡了车上美人身形,隔开了那道大胆切磋的目光。
何秀才看着姿容逼人的女儿,显些一口气上不来,黑着脸冷道:“你常日调制的那些黑粉呢?”
沈拓这话却不接,面上只是笑笑。依他看,季明府怕是盼着他们犯事,来个杀一儆百,只如许窝在水底,反倒不好办。
何秀才嘲笑:“你倒大包大揽,别到时沈大郎有差事脱不开身。”
“都与你一样舌灿如花倒好?”何秀才冷声。
卢继道:“如果如此,是卢某看错了大郎,婚事作罢,不成误了阿圆毕生。”
“这事却不是我管。”沈拓道,“不过,季明府已派了快班都头去查证。”
卢娘子没好声气道:“嫁女择婿又不是小事,这才几天,你便急成如许。”
卢继急着叫屈:“何公何公,举贤不避亲。我虽与沈大交谊不凡,但他如果个泥猪赖狗,不管如我也不会将他说与阿圆。再者要论靠近,阿圆还唤我一声继叔,我一算命卜卦的,蒙何公不弃,也唤我一声卢兄弟。”
卢继被逮个正着,厚着脸皮,指着沈拓道:“何公,此子是个木头,笨口拙舌的。”
何栖从在车内听着他们说话,内心只是想笑。偷偷翻开车帘,打量了沈家大郎的背影几眼。此人极高,身形挺直如出鞘之剑,胡服长靴,没有带帽只束了发,清算得非常洁净利落,也不知是因为本日特地所为,还是平素便是如此。
“光阴尚短呢。”何秀才道,“他们平常仗着百万家财,蓄养着豪奴打手,办理着高低官员,横行无忌惯了,过不来安份的日子。”
他伉俪二人正说着话,他们家才不过六岁在院中玩耍的小三郎领着在一个街上挎篮子卖荸荠果的名唤阿猫的出去道:“阿爹,这卖荸荠果的要找你。”卢小三边说边看篮子,馋得将手指塞进了嘴里。
卢继道:“我听陈大说羊李村富户苏老爹的死大有蹊跷,可真?”陈据这类恶棍汉,平常干的就是探听这些小道私隐。
卢娘子轻啐一口:“你这小伢儿话倒多,我不信秀才公让你白跑这一趟。”
宝福寺是桃溪一个大寺,香火畅旺,香客云集。寺里的和尚又是擅运营的,置买了林地,种了无数桃花,仲春时节,花开如云,香沾衣袖,不知多少名流雅士、达官权贵慕名而来。是以,宝福寺又被称为千桃寺。
何秀才轻抚了一下长须,道:“逐利之人,万事皆可抛。”
卢继一击掌:“以是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
卢娘子掩嘴轻笑,让他包一包果子:“那你还要说嘴?”
何秀才一见卢继,便喝道:“好你个卢继,我道你如何说尽沈大的好话,本来你二人是拜把的兄弟,敢情为了兄弟拿话欺诳于我。”
笑意就这么不受节制得爬上了他的嘴角。
“子孙不孝啊。”卢继点头。“若真因争产导致老父亡故,禽兽不如。”
沈拓遥遥见一辆马车在人流中徐行而来,何秀才亲赶着车,青袍长须,一派魏晋之风。他本来倒没甚感受,等见着何秀才,却严峻起来,翻身上马,拍了拍衣袍,恐怕有甚么不当贴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