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1页/共3页]
卢继哈哈大笑:“你倒会做买卖。”他理了理衣衿,道,“我算不得客。”
“都与你一样舌灿如花倒好?”何秀才冷声。
千桃寺除开佛诞法会,每年三月十九又有斋会,寺内和尚在桃林讲佛送素斋,那些驰名有姓的朱紫能得一席素宴,平头百姓趁早的得些素包方糕。因是春日时节,桃花盛开,就算不冲着素斋,家家户户携家带口去千桃寺踏芳华游,年青小娘子着春装挎春篮采采春菜,虽不比三月三,却也热烈不凡。
“这事却不是我管。”沈拓道,“不过,季明府已派了快班都头去查证。”
“都道朱门奢烂多出纨绔,却也秘闻分歧,非是蓬户人家可比。”何秀才道。朱门后辈有书不肯念,陋屋贫户则无书可念,更遑论人脉友情。
离得千桃寺越近,行人更加拥堵。沈拓也弃了马,令沈计在顿时坐好牵着走,卢继接了何秀才鞭子,一步三停赶着车,恐怕冲撞了行人。
卢继笑:“因这方方面面,我夜间思来想去,再没比与大郎攀亲更四角俱全的。”
心道:之前也见过何秀才几面,只当他是个落第秀才,本日再见,竟然是个文人雅士。本身一个粗夫,虽识得字,却千万做不出文章,品不来佳句。
他伉俪二人正说着话,他们家才不过六岁在院中玩耍的小三郎领着在一个街上挎篮子卖荸荠果的名唤阿猫的出去道:“阿爹,这卖荸荠果的要找你。”卢小三边说边看篮子,馋得将手指塞进了嘴里。
卢继与沈拓互换了个眼神,面上神采都是一松。
何秀才看着姿容逼人的女儿,显些一口气上不来,黑着脸冷道:“你常日调制的那些黑粉呢?”
“季明府倒是妙人。”何秀才和卢继都笑起来,“明府廉洁,爱民如子,是桃溪百姓之福。”
“这不得空也得有空。”卢继喜道,“我作主替大郎应下。”
沈拓不好大大咧咧上门,带着沈计与卢继在桃溪亭相候。沈计手内心直冒汗,开口道:“阿兄带上我怕是不当……”
阿猫见倾销不出去,扮个鬼脸,拎着篮子跑了。
“我这也是为大郎操心。”卢继道,“他与我存亡至好,我又痴长他多岁,他家中没甚么人,最亲的亲戚也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姑祖母,我少不得要为他谋齐截二。”
“这一归去,想必青云直上。”卢继感慨。
“光阴尚短呢。”何秀才道,“他们平常仗着百万家财,蓄养着豪奴打手,办理着高低官员,横行无忌惯了,过不来安份的日子。”
沈拓忙道:“何公切勿多虑,我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可贵寻个机遇带二郎出来玩耍散心。”
卢继一击掌:“以是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
“阿爹,两家既故意,我再藏头露尾,倒显小人嘴脸。”何栖轻笑。自她日渐长大,闪现出惊人的仙颜来,何秀才便不令她随便外出,恐怕惹了眼招来祸事。只是何家小门小户,又没个仆人杂役,哪能娇养在深闺?何栖便调制了擦脸的香粉,又拿头发挡了脸,非常的仙颜也只剩下了三四分。
阿猫风雅地给了一个荸荠果给小三,道:“卢相师明天怎得没在街上算命?二横街的秀才公托我递话给你,叫你去他家一趟。”又抱怨说,“相师在家中,累我多绕这些许路。”
沈拓这话却不接,面上只是笑笑。依他看,季明府怕是盼着他们犯事,来个杀一儆百,只如许窝在水底,反倒不好办。
卢继被逮个正着,厚着脸皮,指着沈拓道:“何公,此子是个木头,笨口拙舌的。”
何秀才见沈拓也是吃了一惊,沈拓身量极高,脊背矗立如松,五官通俗,剑眉入鬓,鼻梁直挺,豪气逼人。又见他朝本身哈腰揖礼,虽有些拘束,却不卑不亢。心下倒有了几分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