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怄气[第2页/共3页]
当晚,素秀返来时,也不知受了甚么惊吓,神采发白,满身颤抖得有如筛糠,若儿问她如何了?
赵福取出袖中圣旨,一字字宣读圣旨,令北朝雄师入城后,不得滋扰金州百姓,令厚葬南朝天子萧铎,又赦了其他南朝宗室极刑,只废为庶人,令尽数随军北迁,幽|禁毕生,不得外出。
他行动太快,她底子禁止不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铃铛没了,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将一样东西戴到了她的腕上,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副巧夺天工的衔珠金凤钏,那宝光四射的钏子衬着莹白如玉的手腕,一时灿然生辉,艳得不成思议,叫民气神为之一窒。
她硬是忍下了泪,只感觉内心堵着一口气,一点一点上涌,堵得她胸口发疼,像钝刀划割似的一下下的疼痛,她冒死节制本身,却没能压住,当下悲忿交集吐出一口血来,一时候天旋地转,眼睛一黑,便再无知觉。
待她病愈了,赵福才将她重新安设在宫女住的房舍里,将她拜托给了神武殿侍茶的宫女素秀。而后,若儿便跟着素秀一道当差,过得也算安静,白日里差事不重,就是打扫端茶等等,且不消她到御前服侍,她只需泡好茶送到殿外,自有素秀奉到御前,而尉迟夙也再没有宣她侍寝,每日结束早朝,他都留在“宜清斋”批阅奏章或召见臣子,无数头痛的事情在等着他,偶然要忙到第二天早上。
“在想甚么?”他俄然侧过甚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衣带上,瞧见了她佩在衣带上的翡翠铃铛,他唇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怀着毫不粉饰的歹意,伸手便将那铃铛扯了下来,问她,“朕总见你佩着这铃铛,宝贝得很,究竟是谁送你的?”
只是,现在若儿正病着,总要先将养一阵子,才气去侍茶,但恰好尉迟夙表情不好,不肯在金州久留,休整三今后,便下旨班师回朝,只将韩从水留下来措置南朝善后事件。
若儿不说话,只抱动手臂缩在床边,眼泪豆子似的往下掉,赵福见她如许,也不忍多说,只安抚道,“女人且宽解,皇上现在在气头上,以是才说了那样的重话,现在先委曲女人了,等皇上气消了,天然还是要你陪在身边的。”
但她不想要他的东西,因而垂着脑袋,忍下内心的惶恐,吃紧地想把那钏子拿下来。
赵福伴驾多年,也摸透了尉迟夙的脾气,深知他不是不想见到若儿,只是恨她不肯服软罢了,既然狠不下心打她骂她,便只能让她尝尝被萧瑟的滋味,去去她的傲气。
素秀点头,眼里尽是惊骇,“宫里人都说,‘姌台’是太宗天子为皇后韩姌制作的高台,厥后,韩皇后因牵涉进了叛国大罪,被太宗天子逼着从高台上跳了下去,而后,‘姌台’被封,荒废百年,传闻,常有人瞥见一个红衣长发的女鬼,飘零盘桓在‘姌台’前,老远都能听到她抽泣的声音……那是韩皇后冤魂不散啊,方才,我颠末那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公然听到内里有女人的哭声……”
若儿此时也没力量抵挡他,只能就着他的手,低头喝药,这药很苦,她皱着眉喝下,便趴在床沿上干呕了起来,难受得眼泪直流,他忙搁下药盏,一面轻拍她的后背,一面拿帕子给她擦了嘴,他落手极轻极柔,也笨拙之极。
他的眼眸俄然黑得如最深的幽潭,脸上笑容渐失,就像一头暴怒的猛兽,似要一口吞她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