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错刀[第2页/共3页]

名为“观”，实在不管修建款式还是本色都更像殷实人家的别苑，两扇黑漆大门紧闭，上头连块匾额都没有，门前也没有安设迎客的家人。

但是那样的聪明应当如同锦上添的花，或者紫檀木架子上镶嵌的明珠，可供男人收藏把玩，而不是妄图真的与男人一争高低。天子不得不措置杨无端，正因为她是天下五魁，因为她年纪轻简便已有儒学宗师气象，因为她擅于理财、以一府之力承担半个端朝的赋税，因为她隐然为新党真正的魁首。

门前竖有拴马桩，几名一样乔装过的侍卫也跳上马，手忙脚乱地把天子的马和他们本身的马都拴好，一时候马嘶声此起彼伏。

“托福。”那女子声音里一丝豪情都没有，“陛下富有四海，四海升平，与民休戚，我等小民当然过得好。”

尾音尚未消逝，门洞内传来回应，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得有若坚冰碎玉。

她仿佛走动了几步，红色的衣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夜里水面的反光。

就像普通人家的庄园那样，门内先是一块照壁，约莫是汉白玉，磨得光可鉴人。向右方绕过照壁，天子打眼便看到一个短短的穿堂，倒像是园子里的格式，只顶上覆瓦，摆布两边都空着，能看到空中上枯萎的草根和沾到空中即熔化成水的细雪。

贰内心安宁了一点，喘气了半晌，又道：“你晓得甚么？你甚么都不晓得！恒生也不晓得……那杨无端底子就不该该留在朝堂，待在恒生和我儿子身边。”

天子立足。

但是不，不能。天子的双手在袖中握拳，又迟缓地松开，他来回踱步，看着那一根仅存的直挺矗立着的草，想着雨雪过后它也会倒下。

四周静得像是底子无人居住，天子只能听到他们主仆二人走动的声音，他还能必定韩福是为了安抚他用心放重了脚步。他们走到一半，穿堂绝顶那扇门俄然自发主动地开了，暴露黑洞洞甚么也看不清的内里。

韩福的马倒是一匹骟过的母马，就像他一样，残破但是虔诚，并没有跟着添乱，而是缓缓放缓了脚步，一溜小跑然后停了下来。

他摆布张望了一下，穿堂右边仿佛有一只小小的生物缓慢地蹿过，又或许只是他转头太快产生的幻觉。

他转过甚去看那根还在瑟瑟颤栗的、孤伶伶的草，低声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能再像当年那样随心所欲，恒生如果逼得狠了，国法不容私交……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他出事……”

那两扇黑漆大门被他等闲地向内推开，转轴保护得很好，声音轻至不成闻。

他本该杀了她。

即便是天子也听出了她的讽刺，皱了皱眉，忍耐隧道：“都快十年不见了，你如何还是这脾气……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们都老了，天子俄然想到，幼年气盛、主宰风云，乃至爱恨胶葛，都已经老得像是他头上重生的白发，眼角初增的细纹。

他有很多不杀杨无端的来由，杨瓒和杨小康的反弹都在其次，最有力的来由是：她善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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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女子不饶人隧道：“因为她是天下五魁？因为她年纪轻简便已有儒学宗师气象？因为她擅于理财，以一府之力承担半个端朝的赋税？还是因为她隐然为新党真正的魁首？”

他推测那女子还会讽刺，抢先又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违背誓词来找你……是为了恒生。”

“你晓得……”她顿了顿，安静地续了下去，“我本来想着，如果你有胆量孤身走出去……我此次就会晤你。真正的，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