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论政[第2页/共2页]

“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棉送行色。”这匾出自周美成的《兰陵王・柳》，驰名的送别词。

这俄然一句冒得有些高耸，他的两个僮仆却像是心领神会，哈腰施礼，二话不说地便拖走了不幸的李因笃。杨无端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们出了石亭，也不知使了甚么体例，竟然连守在亭角的锦衣卫都心甘甘心肠跟着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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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好酒，帝都刘伶居的鲜酿酒，阳光斜斜地从那棵歪脖子柳树的枝叶和石亭的檐角照出去，红花冻石杯口有点浅，酒液亮得如虎魄普通。

三皇子百里扩，比名正言顺的太子呼声更高的皇位担当人，新党拥戴的工具，杨无端迄止为止仅闻其名，还没阿谁幸运会上一面。不过她也没甚么兴趣见就是了，杨无端不屑地撇了撇嘴，见微知著睹物思人，起码杨小康的字是她亲手教出来的，比百里扩这笔字强多了。

很好，杨无端不等他反应过来，原地今后一蹦，顺利退到安然间隔外。

太久了，在混乱无序的政局中摸索，就如同驾船行驶在烟波湖上，永久看不清火线，不晓得下一刻会遭受甚么。朝中有识之士早就看出端朝已经到了稳定法例亡的地步，丁新语天纵之才，却比诸人体味得更深。他担忧的已经不但是变法一时的成败，而是这此中的“规律”。

帝都的秋还尚未完整退了暑热，以是黄酒不消煮得太热，杨无端轻车熟路地插手姜片、冰唐，估摸着加热至五十度，便拎起酒壶，细细地斟入斑斓的红花冻石杯中。

“……教员……教员为一方太守，为君分忧，代天子牧民，”李因笃到底是百里挑一的人中之杰，严峻得稍有点结巴，一旦说开了便顺畅起来：“门生观政于朝堂之上，但求早日与教员重会，亲聆教诲。”

身高约莫是她永久的痛，这激烈地对比之下，她仅能够到丁新语的肩头……杨无端不安闲地想要退开，丁新语却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把捏住她的下颌。

她长着一双吵嘴清楚的杏仁眼，本来眼瞳就大，这清清楚楚的白眼翻出来，倒把猝不及防的丁新语吓了一跳，本能地放手。

杨无端恍忽了这么一瞬，再转转头，丁新语却不知何时站起了身，逼到近处。

当然首要，让女子混迹考场还连中五魁殿试榜眼，本相透暴露来不知多少人要丢了乌纱帽，端朝武功更会成为千古的笑柄。丁新语眯了眯眼，双手负在身后向杨无端迈了一步。

一绺发丝从丁新语颊边掠过，他迟缓地吸气、呼气，那绺头发随之高低起伏，竟似是有些颤抖。他紧紧地盯住了杨无端，对她所说的话半分也不敢信赖，不，或许有半分他想要信赖。

李因笃赶紧也跟着端起酒杯，两人微微躬了躬身施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将藏在杨树阴中的一只柳条篮子也拎进石亭中，笑吟吟地揭了盖，取出一壶酒，三只红花冻石杯。

中国人从古至今的应酬来往早已成了端方，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丁新语再目中无人，毕竟也混迹宦海，当下利落地喝干了酒。不等酒杯落地，杨无端眼明手快地又给他斟上，同时朝李因笃打了个眼色。

李因笃小小地“啊”了一声，仿佛没想到她筹办得这么殷勤，慌镇静张想过来帮忙。杨无端摆了摆手，先将他按到石凳上坐好，又遣退了丁新语的仆人，这才慢条斯理地亲身脱手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