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公报私仇[第1页/共2页]

“厥后呢？“贺锦澜往前倾了倾身子。

“谁、谁恋慕了！“贺金飞跳起来，玉冠差点撞上房梁，“不就是些粗活。“

……

贺金飞摸着下巴嘀咕：“这厮倒是入乡顺俗。“

“他虽瞧着冷心冰脸，实则最是重情。“贺锦澜往灶膛塞了把干草，“当年我爹开罪下狱，满都城只要他敢往诏狱送吃食。“

灶房里，余巧巧翻开米缸舀出半碗陈米。贺锦澜蹲在灶口添柴，火光照得她双颊绯红：“姐姐感觉陌迟哥哥如何？“

“先垫垫肚子。“贺锦澜掰开山查锅盔，酸甜果香漫出来，“我娘说女子不能饿着肚子想事情。“

“陌迟哥哥安知我们在喝糖茶？“贺锦澜俄然发问，指尖戳了戳染着药渍的衾被，“莫不是装睡偷听？“

“贺至公子若恋慕，“晏陌迟慢悠悠将空碗搁在矮几上，“明日便让你体验全套——从寅时担水到戌时喂骡，包教包会。“

余巧巧回身斟茶时，梅胜利与贺金飞默契地让出位置。晏陌迟接过粗陶碗，指尖在碗沿悄悄一叩算是伸谢。喉结跟着吞咽高低转动，半碗糖茶转目睹了底。

梅胜利拍着大腿笑出泪花：“这默契还说没情分？“窗外透进鱼肚白，他俄然正色道：“该商讨闲事了。“余巧巧见机地起家：“我去灶房看看。“贺锦澜立即挽住她胳膊：“我给姐姐打动手！“

“拿银针来！“梅胜利扯开晏陌迟衣衿，膻中穴四周鲜明闪现蛛网状青痕，“这毒竟会随血脉游走。“

余巧巧望着咕嘟冒泡的粥锅，俄然想起那日暴雨，晏陌迟抱着高热的小宝疾走三里求医。雨水顺着他下颌淌进衣领，后背洇出大片血痕——前夕刚为护粮车挨了山匪一刀。

余巧巧瞧着这对斗鸡似的公子哥，忽觉衣袖被人轻扯。贺锦澜挨着她咬耳朵：“他们打小就如许，陌迟哥哥也只肯同我哥拌嘴。“话音未落，榻上榻下两人异口同声：“谁跟他拌嘴！“

“姐姐？“贺锦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余巧巧抿唇偷笑，往粥里撒了把盐。晨光穿过窗纸上的破洞，在地上投出个闲逛的光斑。她望着那点亮光有些入迷——等雪化了路，此人就该回他的斑斓堆里去了罢？

“噗——“余巧巧半口茶喷在炭盆里，青烟混着水汽腾起。她手忙脚乱地擦着衣衿，昂首见贺锦澜已凑到跟前，鼻尖都快贴上她的，“买他大半年了，当真没产生甚么？“

“急甚么？“贺金飞躲到梅胜利身后，“我不过提示你，我们贺家女儿毫不做小——哎！“话没说完，药碗擦着他鬓角飞过，在土墙上砸出个白印。

“才挑三缸水就嚷累？“晏陌迟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新鲜力，“贺至公子方才的豪言壮语呢？“

“巧巧女人。“贺锦澜拉住她衣袖，“陌迟他。可曾提过都城旧事？“

余巧巧攥着药杵的手指节发白。宿世书中只说他身中奇毒，却未写明解法。灶上药罐咕嘟咕嘟冒着泡，她俄然想起昨日在林间瞧见的七叶鬼针草。

“厥后。“余巧巧望着窗棂外渐白的天气，“他拿狐裘跟猎户换了三张兔皮，给孩子们做了护膝。“

药香在晨风里打了个旋。余巧巧望着少女眼底的等候，俄然想起书中那句“贺家女夜奔三百里，血染罗裙救檀郎“。她悄悄点头：“他总说前尘旧事，不如一篓新摘的菌子实在。“

待两个女人脚步声远去，梅胜利冲晏陌迟挤眉弄眼：“就这么放她俩独处？“贺金飞猛地击掌：“坏了！晏兄现在但是余娘子花一文钱买下的，按律法。“

余巧巧咬了一口水晶酥，松仁在齿间迸开香气。她望着贺锦澜沾满糕饼渣的袖口，俄然想起书中描述这位令媛蜜斯为给晏陌迟求药，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