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雕虫小技[第2页/共2页]

晏陌迟嚼着芝麻糖起家：“走了。”余巧巧追到拴驴车的老槐树下，刚要往车夫位子爬，男人长腿一跨抢了先：“磨蹭啥？再晚包子铺收摊了。”

“哎哟！”元宝咬上妇人手腕，趁机钻到枣树后：“你们这些吸血的蚂蟥！爷爷和爹爹留下的树，我绝对不会卖！”

“停止！”余巧巧叉腰挡在桃树前，“彼苍白日抢娃娃产业？”

车轱轳碾过牛粪，惊起群绿头苍蝇。

正蹲在门槛上啃馒头的元宝俄然炸毛，馒头渣喷出来：“管恁宽做啥！”

茶碗磕在石桌被骗啷响。

话没说完，肚子先“咕噜”叫出声。小芩儿捂着嘴偷笑，被娘亲瞪了一眼。

余巧巧心口像被捶了一拳。

“问问咋了？”余巧巧递过水葫芦，“赶明儿想买两棵...”

癞头扔了半截锄头就跑，地契飘进猪食槽泡成了浆糊。

晏陌迟贴着她耳根子嘲笑：“为夫听着呢，娘子还要使唤甚么？”

日头晒得蒸笼冒白气，余巧巧摸出十个铜板：“羊肉、香茄的各要一笼。”

余巧巧掸着裙角沾的瓜子壳，假装不经意问：“不知你家果木园子都种些啥？”

老板抄起汗巾指东头：“出城门逮人问，连叫花子都认得金家破篱笆！”

元宝眸子子瞪得溜圆：“哥、哥你会变戏法？“晏陌迟碾着脚底木屑：“雕虫小技。”

老板敏捷地扯油纸：“小娘子晌午来过？不是我吹，全部万福县就数我家包子实在！”

余巧巧掏帕子给他擦手：“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余巧巧抱着油纸包蹦下车，木板门“吱呀”裂开条缝。里头胖妇人正扯着元宝耳朵：“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中间蹲着个戴瓜皮帽的，正拿铲子刨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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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憋了半天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砸，脏手背抹得满脸花：“他们...他们要刨了桃树！”余巧巧撸起袖子往苗圃里冲，正撞见个癞头男人抡锄头刨树根。

余巧巧瞧着男娃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俄然瞥见他腕子上有道陈年疤。正要细看，外头传来梆子声——是卖炊饼的刘瘸子打门前过，油纸包里飘出芝麻香。

“我就是想要几棵桃树苗！”余巧巧嘴硬。前头传来声嘲笑：“上回帮人改地换平板车，这回筹算换驴？”

“金家小子！”梅大夫人俄然扬声，“明儿来陪芩儿描红，管饭。”

驴车颠得篓子里南瓜直滚，余巧巧揪着车板问：“你咋晓得我要去...”晏陌迟甩了个响鞭：“梅家婆娘眸子子都快粘你身上了，当谁瞧不出？”

元宝捧着块红瓤瓜蹲在门槛上，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余巧巧倚着廊柱瞧他——这娃啃瓜也凶得很，活像只护食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