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活菩萨[第2页/共2页]

余巧巧昂首瞅他：“太医不也是大夫？”

余巧巧眨巴眼：“我说的是我将来师父。”

老瞎子咂了口烟锅子：“窗台上有茶碗，倒半碗凉白开来。”

老瞎子嘿嘿乐了：“还说没学过医？”药碾子咕噜噜转起来，碾得北重楼咯吱响。

外头传来卖货郎的拨浪鼓声，老瞎子俄然感喟：“暮年间我在太病院...咳，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倒好，满镇子宁信跳大神的也不找我评脉。”

药碾子“格登”停了。老郎中耳朵尖抖了抖。

“感谢嫂子。”余巧巧笑吟吟地接了。

“对对！”戚大嫂拍着沾满草屑的裤腿，“巧巧妹子就是咱的活菩萨！昨儿个卖菜挣的铜板，顶得上往年半季收成。”

余巧巧把晒好的决明子装进草编篓：“晌午来的猎户大叔不是找您瞧箭伤么？我瞅着他拎来两只山鸡当诊金呢。”

“记下了。”

“晓得了。”

日头晒得戚大嫂鼻尖冒汗，她扯开扎头发的蓝布条：“我家那口儿昨夜里嘀咕，要把东头荒地也开出来种菜。”说着俄然拽住余巧巧的胳膊，“你猜他说啥？‘女人家头发长见地短’！”

余巧巧心头一跳，这是要收徒了！

“天然是我！”戚大嫂腰杆挺得比扁担直，“当初他跪着求亲时发过毒誓的，敢忏悔？”说着从箩筐底取出个油纸包，“给你留的芝麻糖，可别让康婶瞧见。”

“第二条，没我点头，天王老子来问也不准教。”

余巧巧撸着怀里打呼噜的三花猫，俄然叹了口气：“我倒想找个师父学点医术防身，可惜...”

余巧巧蹲着清算撒落的药渣：“我们村接生婆都会认止血草，这算哪门子医术。”腌菜坛子映出她恍惚的脸，和宿世尝试室白大褂的影子叠在一块。

她用心拖长调子，眼角瞄着正在碾药的老头。

“呸！”老瞎子啐了口唾沫，“师祖爷当年给朱紫配了味药，成果害得三县闹瘟疫。”烟锅子烧红的铜头烫着案板，滋啦冒起青烟，“打那起，我们宁给乞丐治疥疮，也不进朱门半寸！”

戚大嫂靠近了打量，俄然拍大腿：“我说眼熟呢！前年我爹咳血，不就是这位老神仙给扎的针？“说着从裤腰摸出两枚铜钱往老瞎子手里塞，“诊金一向没顾上给！”

老头翻开锅盖搅粥：“明日先认二十味药材。认错一味，罚挑十担水。”

老瞎子袖动手今后缩：“使不得使不得，当年你给过三斤黍米了。”

“成！”余巧巧摸出个油纸包，“新炒的南瓜子，您配药时当零嘴。”

日头斜过掉漆的窗棂，余巧巧瞅见西墙根晒的艾草该翻了。三花猫扒拉着她裤腿要食，灶上煨的杂粮粥咕嘟嘟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