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捉虫[第2页/共4页]
他顺手抓起茶盏,向这个不孝孙儿兜头砸去。桓凌侧身躲开,回声答道:“若孙儿命薄,还望祖父主持,将哪位堂弟之子过继与我,使二房香火祭奠不断吧。”
县里多年饱受暴雨之苦,自来也有抗洪救灾的经历。县丞、主簿等是在任上干了多年的,给他父亲也献了很多征发渔夫渔船、向乡宦和商户们劝募、构筑浮桥、查验堤岸的经历。
批示使黄大人白得了五坛酒、十几头羊,当晚就给卫所兵士们都加了餐。黄批示不耐烦写信,便叫人给宋县令送了口信,奉告他不必担忧城外匪患,有卫所镇守在此,甚么山匪流寇,只要敢冒出来,他们自必第一时候带人剿灭。
单凭他们一县官员、书吏、衙役,就是都累死在河摊上也不敷用,但幸亏武平县地接山区,曾是匪患横行之地,县令有征发五百民壮的权力,能够叫民夫抗洪抢险。
汀州府虽不临海,但每年台风登岸,带来的暴雨每年也要囊括全部州府。武平县治下单驰名的溪水就有十条,潭、湖、湿地也有十余处,大雨灌下来山溪众多,湖水溢出堤岸的景象都很多。县内、县外各村镇清浅的砂溪在大水中也会暴涨成湍急深流,淹没两地步人家。
宋时是骑马去的,他倒是乘车去,途中门路泥泞不堪,几度陷了车轮,光是抬车就抬了几次。厥后固然赶到发水处,却也找不到宋时了。
桓凌道:“宋三弟不也未曾结婚?他还不像我如许有祖父筹划,而是放心等着我们元娘,等了这些年,却等成了个被退过亲的人。”
当代社会,抗洪抢险都靠兵哥哥,有甚么事见着戎服就放心了。现在这期间,兵士不管抗洪,但是管捕盗杀贼,也管弹压流民。他们跟本地守备军官、兵士打好干系,万一发大水时有贼寇趁机反叛,也好请人家来帮手坐镇,免得有人顺势劫掠,乃至打击县城。
毫不教武平县受半点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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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县令听得心惊胆战,那里还待得住,冒死朝河边闯,叫人拦着过不去,竟急得高喊:“我儿子还在堤上!时官儿至今还未曾结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老儿如何活!”
县带领班子和事情职员上堤观察时,一人一套羊皮救生衣,多有安然感!
他叫了几个在班的皮匠一块儿赶工,买的皮子不敷用了就直接买羊。剥下来的皮抓紧硝制,做成救生衣,羊肉留两端给民壮补身,剩下的配上五坛本地特产象洞酒,直接送去了城西二十五里外的汀州卫批示所。
他的声音又高又急,穿透了沉沉雨幕,却有个比他更急的声音从背面压过来,连人也不知如何闯进了差役圈里,扯住宋县令喊道:“宋父执,时官儿到那里去了?”
桓侍郎抚了抚眉心折痕,嗓音压得极低,隐含怒意:“好!好!我一贯觉得最费心,最晓得以家属为重的孙子,本日竟给了我这么个成果。你爹娘活着时叮咛你效力报国,你却辞了能整肃法纪的御史之职去当污流官;你爹教你仁义孝悌,你本日却在这里威胁祖父……你的书都读到那里去了!”
桓侍郎对这个孙子实在心灰意懒,扔下他回部里值班。到得部里,仪制司又呈上了本年各省生员花名册,来呈册的郎中含笑对他说:“大人可知本年福建省童试中出了个新奇事――汀州府中试生员中,竟有一个北方出身的考生占得了院试前三的位置。”
“你确切不孝!”桓侍郎终究压抑不住肝火,重重地在官椅上拍了一把:“你这一走,另有谁肯跟你这全无前程的小官结婚!你父亲只你一个儿子,还希冀着你传宗接代,灿烂门楣,自你出孝以来,祖父又给你挑了多少好人家女人……可儿家要嫁的是都察院的少年御史,不是个前程未卜的六品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