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捉虫[第1页/共4页]
他也顾恤元娘,但他们兄妹心性、志向毕竟都分歧,他这个哥哥能做的也就只到这里了。
桓凌放弃家人出息,两袖清风地下了福建。桓侍郎管不动他,便把火气发在桓文身上,叫人捆了他重重责打四十杖。他怒冲冲地数落这个孙子大胆妄为,暗里违背本身的意义,将两家之间的干系闹到几至不成清算的境地。
桓文满面眼泪鼻涕,却挣出一个苦笑:“宋家给元娘守了四年,我们家却转手退亲,将女儿另攀高门。事都做了,祖父还觉得能叫宋家不恨我们么?我恰是为了家里好,才想祸水东引,叫他将来不能爬到高位来与我们家作对……”
说到这里,他下认识皱了皱眉,断交地说:“祖父也不必替我谋甚么婚事了。我们桓家坏了宋三弟的婚事在前,四弟又去武平坏他的名声,只怕他今后婚事要有些艰巨。他受害如此,我有何脸孔先结鸾俦?哪一日宋家先传喜信,哪一日我才会考虑结婚之事――”
县里多年饱受暴雨之苦,自来也有抗洪救灾的经历。县丞、主簿等是在任上干了多年的,给他父亲也献了很多征发渔夫渔船、向乡宦和商户们劝募、构筑浮桥、查验堤岸的经历。
桓侍郎听得“宋时”二字,耳中就再也听不进别的声音了。
桓凌深深垂下头,恭敬地答道:“是。孙儿见祖父有过而不能劝,见元娘违父母之志入宫而不能阻,实为不孝――”
他这“赈灾办”极力筹办,大水却还是来得叫人措手不及。
批示使黄大人白得了五坛酒、十几头羊,当晚就给卫所兵士们都加了餐。黄批示不耐烦写信,便叫人给宋县令送了口信,奉告他不必担忧城外匪患,有卫所镇守在此,甚么山匪流寇,只要敢冒出来,他们自必第一时候带人剿灭。
他急得直扑向滚滚溪水,身后给他打伞的衙役都几乎按不住他。随行世人赶紧拦住他,劝他保重本身的身子,莫叫大雨浇病了,衙内瞥见了担忧。前面又有从岸边过来的村老,世人赶紧拦下他来问了那边的景象――
单凭他们一县官员、书吏、衙役,就是都累死在河摊上也不敷用,但幸亏武平县地接山区,曾是匪患横行之地,县令有征发五百民壮的权力,能够叫民夫抗洪抢险。
“前朝也不是没有仳离再嫁的皇后,不是没有寡居再醮的皇后,若桓宋两家只是和和蔼气退了亲,别人也说不出甚么话。只你这孽障肇事,要跟宋家树敌,害得你堂兄要为此自贬出京,以挽回桓家名誉……”
“祖父要入阁,元娘要入宫,你们都是我嫡亲的亲人,我只盼着你们得偿所愿。但是我们家令女儿退婚再插手采选的事,莫非能瞒过天下人?这退亲的恶名别人是担不起的,唯有我这个远亲兄长能承担。将来如有人提起此事,祖父便推到我身上,说是我做兄长的不讲理,硬夺了mm的婚姻要她入宫,如此方可不伤祖父清名与元娘闺誉……”
毫不教武平县受半点丧失。
宋时详读灾异志,拉了县里几个阴阳生给他算积年暴雨灾害的时候表,统计易受灾地区,提早做起了抗洪救灾备战事情。
宋时的救生衣终究派上了用处。他叫人拿了给气球打气的鼓风机,装了一麻袋救生衣,叫班头寻来民壮,跟他上堤救灾。宋县令岂能看着儿子单独跑去那么伤害的处所,当下也叫人备了车,把县政通交给祝县丞,领着三班皂隶直奔两条溪水交汇之地。
宋时收了口信,又以宋县令的名义给黄批示本人送了些银两,另有母亲和哥哥们从家捎来的玩器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