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第2页/共4页]

“……气的？”

“我猜是泰安宫――传闻皇上夜里哭的短长。”

先帝去的不是时候啊。

泰安宫。

秦衍之跟在背面，拎着狗笼子，身边的小寺人也给他撑了伞, 只是仓促之下，到底顾及不到关在内里的小狗。

只因除了圣祖天子的遗孀，她另有一个身份。

等那行人仓促走过，他才敢起家，转头望向此中一人的背影。

在畴昔的几天里，她俄然从一个寂寂无闻的太妃，一跃成为统统人争着凑趣的工具，就跟作梦似的。

孩子还小，哭声尽是稚气，就这两天，小面庞瘦了一圈。

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七弟。”

江晚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册页，薄薄的一本册子，有几页都翻烂了。

*

四周的寺人轰笑起来。

先帝的金棺停灵永安殿，择日下葬。

此时正值隆冬盛暑，这风吹在脸上都是热的。

秦衍之望着主子的背影，见他走的这般急，连伞都顾不上了，暗自感喟，接过寺人手里的伞，道：“都下去吧。”

凌昭听得肝火上涌，气道：“又不是你生的。”

身边传来火伴们的窃保私语。

江晚晴背对他，温馨地跪在地上，头顶一朵红色的绢花摇摇欲坠，她的人也像是凄风苦雨中，一朵将坠未坠的白梅。

钢铁练就的心，这一刻也软了。

摄政王发话，侍卫和寺人都停了下来，无人胆敢再出声。

“不法，不法哟……”

可贵明天是阴雨天，江晚晴用过早膳，便在偏殿里看书。

凌昭沉默地站立，衣袂纹丝不动。

宝儿抿嘴一笑：“算你乖觉，没把雨水洒在娘娘身上。”

凌昭眼底的冷霜，终究化成了铺天盖地的风暴，狂怒地吞噬统统。他动了动唇，声线紧绷：“――秦衍之。”

那双眼波流转之际，曾倾倒了多少世家公子的美目，波澜不惊的死寂中埋没的……

可那人留给他的，竟然只是一个清冷的背影。

过了足有大半个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阵骚动，不是雨点落下的碎音，更像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直到她被拉出门，直到门关上，完整隔断了室内的两人，她口中的‘娘娘’还是全无惧色，安然直视执掌生杀大权的男人。

宝儿心头一惊，从进长华宫到现在，她从未听皇后娘娘说过这么悲观沮丧的话，就仿佛当真万年俱灰，不想活了。

“唉，也是不幸。”

江晚晴深吸一口气，向着永安殿的方向，慎重跪下，脑海中飞速掠过穿到当代后，所遭受的各种烦恼和酸楚旧事，眼圈儿很轻易就红了。

曾经的两心相许，现在的相对无言。

四周的宫人故意软的，现在都冷静垂首拭泪。

七年了。

氛围呆滞了半晌。

宝儿靠在一边的书架子上，眼皮子直打斗，闻声声音，茫然地昂首。

前几天殿中哀哭之音不断，便是在这炎炎夏季，听着也叫民气生凉意，现在倒是平静了很多。

小寺人感激地看着他，道了声‘多谢秦大人’。

小天子红着眼，用肉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带着哭音问：“太妃娘娘，父皇呢？父皇去哪儿了？”

别人高腿长，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玄色缎面的靴子踩在水洼里，水珠四溅，大氅的下摆跟着他的步子，起起伏伏。

小狗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她，呜呜叫了两声，像是在撒娇，见宝儿和江晚晴都不理睬它，便渐渐走到门外，抖解缆子，洒出毛上沾着的雨水。

江晚晴把书往中间一丢，用几块碎布挡住，平静自如：“小容子，你出去瞧一眼。”待容定出去了，她让宝儿服侍着穿上了鞋子下榻，又指着窗外一处，问道：“永安殿是在这个方向，我没记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