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第1页/共4页]

宝儿仓猝伸开双臂，挡住主子，怒道：“小牲口，不准靠近我们娘娘！”

容定倒是警省：“娘娘，外边――”

宝儿的一颗心怦怦乱跳，顺着靴子往上，只能瞥见玄色的仙鹤祥云暗纹大氅，下摆绣着金色的边，针脚都是无可抉剔的邃密。

凌昭听得肝火上涌，气道：“又不是你生的。”

江晚晴把书往中间一丢，用几块碎布挡住，平静自如：“小容子，你出去瞧一眼。”待容定出去了，她让宝儿服侍着穿上了鞋子下榻，又指着窗外一处，问道：“永安殿是在这个方向，我没记错，对吗？”

“摄政王疆场上待久了，这气势当真骇人。”

“秦大人，这伞……”

那人身形颀长，比旁人起码高出半个头来，背影也是一样的冷硬笔挺，像雪中劲松，又像永不会弯折的长/枪。

氛围呆滞了半晌。

宝儿怀里抱着小狗，空不脱手扶江晚晴，只得把狗儿往秦衍之怀里一塞，也不管他是谁，接着快步走回主子身边，小声道：“娘娘，奴婢扶您起来。”

小寺人感激地看着他，道了声‘多谢秦大人’。

江晚晴深吸一口气，向着永安殿的方向，慎重跪下，脑海中飞速掠过穿到当代后，所遭受的各种烦恼和酸楚旧事，眼圈儿很轻易就红了。

凌昭眼底的冷霜，终究化成了铺天盖地的风暴，狂怒地吞噬统统。他动了动唇，声线紧绷：“――秦衍之。”

小寺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摄政王凌昭的母亲。

只因除了圣祖天子的遗孀，她另有一个身份。

“摄政王这一返来，如果畴前的事看开了，放下了，倒还好，只怕他还记取……”

因为狗儿是献给皇上的，如果淋湿了，摄政王定然不喜，是以那小寺人又惊又怕, 眼神镇静, 秦衍之见了, 微微一笑, 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笼子上。

可那人留给他的，竟然只是一个清冷的背影。

不久，一双男人的黑缎靴子就这么闯进了她的视野，停在目光所及之处。

到了长华宫四周, 秦衍之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低低咳嗽了声。

多么熟谙的一双泪眼，曾无数次在他的梦境中盘桓。

前几天殿中哀哭之音不断，便是在这炎炎夏季，听着也叫民气生凉意，现在倒是平静了很多。

一名小寺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昂首看一眼刺目标日光。

先帝去的不是时候啊。

“怎会不记得？当年圣祖天子驾崩，摄政王回京奔丧，进宫觐见先帝和江皇后，回府后呕出一口血，生了一场大病，都说是过于哀思而至，依我看啊，八成是气的。”

“不法，不法哟……”

此时正值隆冬盛暑，这风吹在脸上都是热的。

世人纷繁领命，刚抬开端，却见摄政王抢先一人，已经走进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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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名正言顺地回到这座囚笼似的宫殿，回到她的身边，因而整座门庭寥落、不复昔日气度的长华宫，他的眼里只要一人。

七年了。

钢铁练就的心，这一刻也软了。

最后两个字落地，就连向来有笑面虎之称的秦衍之，现在也变了神采，暗中替这位勇气可嘉的江皇后，捏了一把盗汗。

张侍卫满心只要建功，并无防备，俄然落空重心，直往前倒下，摔了个五体投地。

宝儿吃了一惊，脑筋里嗡的一声，抱着小狗呆立了会儿，才手忙脚乱地跪了下来。

但是，江晚晴的眼神是冷的，眸中的泪不是为了他，说出口的话语，更是字字如刀：“七年了，我一向记得，那年宫廷家宴，你仓促寻借口回府，举杯喝酒而未有祝词，始终欠了我一句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