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八年[第2页/共4页]

“小左，你好干脆！”他掀了被，从榻高低地，“连酒都不让我喝了，这日子另有甚么乐子？”

……

入夜时分，院里的灯垂垂点起。玉兰树下落了一大片暗影。

而除了一个谥号外，他再也赐不了更多的东西。

“唉，殿下，云谷的人来接您归去了。”小左追上去，将披风给他披上。

“戋戋一坛酒，要不了我的命！”他淡道。

像个风俗，也只是风俗。

“女人，该归去了。”青娆在俞眉远耳边轻声道。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这时却不敢表示出来，因为俞眉远明天不像平常那样随性。

玉兰树下的落花终究被人扫走，风过期枝叶微动，又飘落多少花叶，仿佛藏在树上的少年又悄悄摇了枝桠逗她笑。

“死吧！”

俞眉远手里捏着两朵玉兰花，正放在鼻间细细嗅着，闻言转了头，将花夹在了青娆耳廊上。

“我还传闻……他生得可好了……不知和魏哥哥比起来差多远？”俞眉安眸子一转，脸上忽浮起几缕红晕。

玉兰树下，不见不散。非论成败，只问存亡。

乌黑长发未束，披爻垂落，遮去他半张脸。他闭着眼懒懒歪着，腰下还盖了张薄被，身上披件莲青的鹤氅，广大的衣袖垂在榻侧。

茫茫夜色中，他只见那人脸上银亮的面具。

“铮――”他手中长剑落地，人跟着从屋檐之上落下。

她只是想确认他是否安然罢了。

夜色沉如砚池，月隐星没。

当时的天子，其兄霍汶在他灵前扶棺恸哭不已，后赐其谥号“文正”。

“轰――”地一声，火光乍起冲天，热浪四扑，地上的人被迫退离。

“殿下――”远远的，尖细声音传来。

“大姐姐，明天我听我舅妈同母亲闲谈，说是二皇子殿下返来了。”三女人俞眉安拉了俞眉初的手坐到屋外廊上咬起耳朵。她母亲惠夫人娘家是国公府，向来都有很多宫里的小道动静，这常让她在一众姐妹间主导话语权。

所谓的赤胆忠魂，也由此而来。

“晓得了。”他一拂手，将背上的披风拂开。

“二皇子？”俞眉初初时不解，略一回想就想起了这位二皇子，“你说的但是一出世就因体弱多病被抱出宫外，长居别院养病的那位？”

……

……

“殿下，身材要紧哪！”身边的人还在想着要用甚么体例劝他归去，就见前面矗立的背影晃了晃。

“你安知是差呢？莫非就不准是更好？”俞眉初打趣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年纪小小就议论这些，细心我奉告夫人去。”

“没传闻，仿佛回云谷了。”提及霍引，俞章敏又露羡慕的目光。

他毕生未娶。

“霍引呢？”她问俞章敏。

约有半柱香时候，世人听得檐上青瓦收回几声脆响，霍引脚下瓦片尽碎，看似要从高处落下。敌手失势，紧紧缠上，手中刀刃在火光下反射出重重锐光。

霍引心念闪过，强自回身到莫罗身前，强行扛下了这一掌。气血蓦地翻滚，他模糊间闻声一声轻笑，下一刻莫罗身材已软。

她等不急就随便找了身衣裳换上，仓促梳洗结束就跑出院去。

“殿下。”暗处有小我冲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急呼。

她要下杀手。

关于大安朝惠文帝的第二子，她有些印象。

战事吃紧，朝野高低皆惶。

乌黑的面庞在夜色中只剩下霜雪似的光芒，没有笑容，不是俞眉远面前爱笑爱调侃的少年。

相逢何期？

霍引不容他多想，趁他遁藏碎瓦时跃起，剑花腾空轻挽，落下之时化作蛟龙出海，眨眼之间就将剑刃架到了莫罗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