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上）恕我直言[第2页/共3页]

又不晓得过了多长时候，他拄着拐杖偷偷打起了打盹。俄然听到掌柜的一声“你赢了”，吓得一个激灵展开了眼睛。甚么？我的乖乖宝贝捞财孺子，竟然赢了掌柜的？竟然敢赢掌柜的？

男人微微一笑，“还说只‘会一点’。你韬光养晦，深藏不漏，一步一步引我入局。”

“蛟龙城寨。”

吹水吹过甚了？何初三内心也有些忐忑。这是他几年前在城寨中跟着阿华叔学太极拳时听其讲授的太极阴阳之道。老掌柜身处吵嘴双道，藏匿于阴阳交界的浑沌当中，自夸由鲲化鹏，想寻求至高之境――莫非是被他说中了苦衷？

两人持续向前走去。脚下的木地板收回暗哑的嘎吱声，乔爷的拐杖落地“咚、咚”在暗淡的走廊中反响。两边墙上镶嵌着仿古的中式镂空窗格，光影摇摆的仿烛灯，统统都显得庄严而幽森。

屏风以后，数秒都没有声音。何初三偏头看了乔爷一眼――这位江湖大佬满脸都是“你说甚么？你说的是中文吗？你说的是人话吗？”的神采。

“坐下吧，来一局。”

何初三站了起来又鞠了一礼，“不敢当，是掌柜的关照我。”

幸亏掌柜的顾恤他年纪大了，向来没跟他来过这套，不然他恐怕棋下着下着就一脑袋栽进棋盘里睡畴昔了。

屏风后俄然传来三声不紧不慢的鼓掌，男声接着道，“好，说得好。何参谋名不虚传。出去吧。”

“掌柜的。”乔爷对他毕恭毕敬隧道。

……

男人又笑了，“别站了，坐下吧。会泡茶吗？”

乔爷忙不迭走上前来坐下，趁机松动了松脱手脚。何初三手脚利落地清算了棋盘。三人端坐在茶案前，氛围仿似一家人普通轻松而随和。男人就像一个家属里沉稳暖和的大师长，慢条斯理地冲了两轮茶，一边冲一边关照了何初三先前替乔爷的“朋友”――也就是他本身――措置财务公司之事的细节，又问了何初三平素里如何帮乔爷做事，还问了一些股市、证券市场的幕后之道。

“大哥放心，我会让他也信得过我的。要劳烦大哥带路了。”

“是掌柜的暗掌乾坤，明显有很多次断我‘气’数的机遇，却留下我一条小命，看我能做到甚么境地。”【注2】

何初三耳朵里听着路过叮叮车的“叮叮”声与四周菜市场熟谙的叫卖声，心中非常无语――这就是他刚上班时租住过的西环一带，六一哥曾经来这儿躲过几天厥后被谢Sir拘走了。从他们上车的处所直接过来，普通也就非常钟。

何初三看了一眼乔爷，乔爷表示他从速畴昔。他因而便谨慎地走上前去，先鞠了一礼，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恭敬地垂眼看向棋盘。男人手抓数枚白子，让他“猜先”，他从棋盒中拈起两枚黑子，男人翻手释掌，白子恰是双数。男人将白子放回棋盒，对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注1】

何初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直直地看向了劈面的男人，“我有桩大买卖，想跟掌柜的谈一谈。但恕我直言，您并不是掌柜的。”

“何参谋也有不会的事。老乔啊，你也来坐下吧。”

“辛苦了。”男人说，却没有请他坐下。乔爷也仿佛风俗了普通拄着拐杖站在原地。

他悻悻然将手里半杯茶放下。“是，掌柜的，那我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往何初三肩上拍了一拍。拐杖声渐行渐远，随即传来“啪嗒”一下关门声。

乔爷忙不迭将何初三从屏风一旁引了出来。后室只点了一盏昏黄色的落地小灯，香炉中流淌出淡淡檀香，工夫茶案后坐着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面庞隐于暗影当中。茶案上没有摆茶，却摆了一方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