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西风吹散绮罗香[第1页/共7页]
陆朝香双手接了,倒是看也不看,回身便塞进慧妙手中,口中笑道:“夫人也忒小瞧奴婢了,奴婢眼皮子再浅,也不至于跟个小孩儿抢东西。”
而自六年前萧太后薨逝,那几个曾经获咎过郭夫人的僧侣,不是被罚去后山担水,便是去净房扫地,方丈和掌院更加谨慎谨慎,敬着这郭夫人比敬佛祖还诚。
至于这“天和”到底是黄是白,那就真只要天晓得了。
说着高低打量慧能两眼,嘴角撇了撇:“怎地也不穿洁净点儿?主子最讨厌人肮脏了。”
“嗳,那就在这里分开罢。”陆朝香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甚么,板起了脸:“我可奉告你,东西必得好生送畴昔,凡是有一点儿闪失,莫说是主子了,便是我也饶不得你。”
因她生得也算洁净,行动也端方,最首要的是年事小,本年也才十一,两年前,郭夫人便指明由她并另两个小尼专管往里传话。
本来不过是传言罢了,不尽不实地,倒白白唬了她一跳。
说这话时,她用心拧眉咧嘴,做出那好笑的模样来,郭婉公然被逗笑了,复又点头:“把东西给慧能吧,也不好叫人家多等。”
慧能忙加快脚步,行至老尼身边时,顺手便递畴昔几枚大钱。
那老尼眉花眼笑接过钱,将庙门拉开一条缝儿,装模作样地合什道:“不幸两位施主,淋了半天的雨。”
陆朝香便拉着慧能退了出来,又点手唤过一个粗手大脚的丫头,叮咛她:“好生听用,夫人如果叫我,你就说我去外头送慧能。当好了差事,一会儿予你果子吃。”
“哦,本来您是去大厨房看菜去了。”陆朝香殷勤隧道,悄悄巧巧便补齐了对方的全话。
而在他身后不远,则立着个穿玄青宽袍的披发男人。
门外石阶下,正立着两小我。
此人恰是东宫大监李朝平,深得太子殿下信重,慧能与他见过几次,此时便以“公公”相称。
有了这三重起因,寺中凡得郭夫人照顾者,那日子也是水涨船高。
但是,不管如何,他到底还是守在了她的身边,而不是像很多年前那样,负了她,又负了她的娘亲。
听掌院说,郭夫人娘家姓韩,乃是山东首富,豪阔得不得了。十年前,就因为郭夫人向娘家侄女儿抱怨说吃不惯寺里饭食,住得也不甚舒畅,那韩家掌家大女人当下就送了五千两银子进寺,又荐来一个擅做精食的厨娘。
杨婶儿倒也没客气,略一点头,便自二人身边掠过,很快行得远了。
这两尊满身像,恰是女校的第一任校长神探夫人,与女校的第一任校董孝文皇后。
细算来,从十年前郭婉入寺,至六年前萧太后薨逝,整整四年工夫里,皇觉寺后的山小院儿,起码被“贼”帮衬过五次。
杨婶儿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辞,不再言声,只往旁让了让,意义是让她们先畴昔。
很久后,他方叹了口气,唇边浮起一个苦笑:“有劳小师父了。”
慧能常来此处,对郭婉的脾气亦有几分体味,见状便眨了眨眼,暗见晓得了。
从那今后,郭夫人便伶仃开仗、独居一院,竟日悠落拓闲地,过得极安闲。
寒露时节,最恨秋雨恼人。
皇觉寺又非尘凡以外的仙地,修孔方经、敬邓通神者,大有人在。
那被唤作苦竹先生的男人闻言,神情怅怅。
郭婉“噗哧”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罢了,这些戏码儿我也瞧腻了,还不把那手放下?”
见她不像恼了的模样,陆朝香多了几分胆气,觑着她的面色陪笑:“到底也是今儿冒雨跑了一趟,如果空口口语地,却也不像。夫人看,要不要送点儿东西畴昔,也是一片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