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百倍之利[第2页/共3页]
朱由检本来还抱着一线但愿,感觉既然后金迟早入关,大明江山不保,逃到外洋也不失为一条明路。现在听郑拓海这么一说,外洋的情势比大陆还乱,顿时心头一沉,晓得此路不通。细想一番,竟是无处可去!
郑拓海大笑道:“李公子谈笑了,郑某戋戋一介贩子,怎敢与张居反比拟?实在我本欲将车厢做得更大一些,不过那样可就出不去城门了。”
朱由检一行人登上了郑拓海的座驾,只要林佑坤还是单独骑马相随。而郑拓海的商队足有十几辆马车,前后排挤上百米,都顺次跟在他们的前面,鱼贯而行。
朱由检一起听着这些掌故,又有美女相伴,倒也不感觉有趣。此时马车已经驶出东便门,终究分开了高大城墙拱卫的京师,在田野的官道上奔驰起来。
见朱由检闭目不言,梅剑、竹剑、菊剑本来不困,也都不敢出声了,以免惊扰了他。梅剑还怕他睡着了身子发冷,脱下本身身上的外套,谨慎翼翼地盖在他的身上。时候一长,朱由检还真的昏昏欲睡了,也跟着车子的颠簸,一会儿和包玉怜头靠头,一会儿又与兰剑脸贴脸。
二人嬉笑着携吴梦玫下了车,换乘其他车辆。他们本欲给朱由检腾出空间,让其寻欢作乐,却不知朱由检有贼心没贼胆,只得在车中假装困乏闭目养神,倒不如刚才安闲了。
不知含混了多久,朱由检俄然被一阵短促的敲击车厢的声音所惊醒。他猛地起家向窗外望去,倒是林佑坤顶着漫天的风雪,纵马与本身所乘的车辆并驾齐驱。只见他头上和眉毛上都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浑似雪人普通。刚才那阵敲击,恰是林佑坤所为。
李自诚插话道:“从通州到京师这一段运河名为通惠河,本是前元朝郭守敬主持修建,从通州直通内城的积水潭。漕运最盛时,颠末通惠河运抵多数的粮食每年可达二百万石。本朝太祖定都南京,即将元多数烧毁,这通惠河的职位也就一落千丈。固然厥后成祖迁都,又多次重修通惠河,但自嘉靖年间开端,朝廷财力越来越捉襟见肘,对运河的补葺保护也大不如前,导致通惠河日渐淤塞。现在,河水只要三尺多深,只能行些划子或画舫游船,吃水深的货船则不能通行,只能将货色从通州转至陆路,再运进京师。”
在昏黄当中,这货还在回味着昨夜那香艳的一幕,心想这四姐妹既是孪生,莫非身上连一点能辨别的暗号都没有?待病好以后,总要寻个机遇,让她们并排躺在床上,再好好地切磋一番!
“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卖炭翁,心忧炭贱愿天寒罢了。”李自诚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道,“江南水稻一岁二熟,我们光是收水稻就得两三个月,漕运到通州又得两三个月,算下来一年时候竟是满满铛铛,一刻不断!如此辛苦转运,若遇丰年米贱,一石米不过挣个几钱银子。即便是大灾之年,京师米价固然大涨,但江南的收卖价一样水涨船高,也不过挣个一二两银子罢了。那里比得上郑老板夺目,先从扶桑购进东洋刀卖给瓦剌人,再从瓦剌买军马卖到扶桑,这一来一回,百倍之利轻松到手!郑老板却整天高坐青楼,在红巾翠袖当中喝酒作乐,哪像我们这些卖夫役的,只能与浑身臭汗的纤夫为伍!”
郑拓海说得唾星四溅,最后却叹了口气道:“比来这些年,买卖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东洋人自从德川家康当了幕府将军,固然比万积年间收敛了很多,却也闭关锁国,断绝海上贸易,做买卖只能偷偷摸摸的,一不留意被查住,就要扣船杀人。南洋一带,红毛人和干丝腊人争夺日渐狠恶,也殃及我们的买卖,这些年航路竟逐步不通了。更可爱的是,福建出了个郑芝龙,亦商亦盗,雄踞东番的魍港,麾下数万人,在东海和海峡横冲直撞,连大明海军都对他束手无策,只能假作不知。论起来,此人还是鄙人的同宗,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抢起来比外夷还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