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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随口一问,却反倒惹得流珠更加烦厌。这一干人等告别而去以后,流珠掩被而眠,临时阖上眼来,懒理人间骚动。
人道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孑然一身和拖儿带女,有着天大的不同。不过数日畴昔,流珠只感觉本身的脾气都变了几分。
木匣一开,映入视线的便是那刻得分外精美的银坠儿,乃是一粉白珠圆的胖娃娃度量锦鲤,骑在麒麟之上,胖脚丫踩着祥云,通身高低皆是福分,看着便感觉煞是喜人。傅从嘉勾了勾唇,颀长手指按了按银坠儿下铺着的那层红布,不由得暴露了个了然的轻笑来。
傅辛那大手重抚着她那乌发,缓缓说道:“朕如何能不知你的心机?从谦也好,从嘉也罢,都不是好相与的,你若生了儿子,便令他做个繁华闲人,派到那山川娟秀的宝地,且随他清闲安闲。只是儿孙各有儿孙福,如果他果然想要争上一回,你也是拦不住的。”
傅辛沉沉笑了,倒是不言。流珠心中暗觉蹊跷,瞥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平常,这才安下心来,又细声道:“当年周玉颜与吴卿卿有孕,便被姚宝瑟暗中使计害了。眼下儿升了贵妃,又身怀六甲,必然会招她嫉恨。其他几个小娘子,也不是循分的主儿。儿这内心,实在难安。”
二来,傅辛也毫不能留,必须速速脱手。欲要脱手,需得总两条路——一条由周八宝到关小郎,一条则是心中必有不甘的傅从嘉。而脱手的难处就在于,现下贱珠身边又增了很多奴婢,人多眼杂,再加上本身已然小腹微隆,行事不免不便。
“珠儿怎地如许惊骇?朕虽食子,却还不至于食你。”傅辛见她惊若小兽,心下不适,面上却沉沉而笑,手指悄悄摩挲着她的胳膊。
这话引得堂中几人都轻笑起来,一干人等又酬酢几句,几人便欲要辞去。流珠摆了摆手,忽地又好似想起了甚么,便突然出声,向着从谦随口笑问道:“儿先前有个用得极其到手的婢子,名呼林雪风,出落得姱容修态,清丽非常,最值得称道的,则是那一手绣技,实是让儿印象深切。却也不知这般风骚人物,在二殿下府上过得如何了?”
流珠温温一笑,命人领了这两个便宜儿子入内来。傅从嘉及傅从谦虽说暗中已成水火不容之势,于朝中多有纷争,亦可谓一山不容二虎,但是这两人皆是会做面上工夫的,更何况二人春秋渐长,从那佛口蛇心的爹爹处,也习得很多招式,显得愈发滴水不漏。
周八宝少年心性,虽是好骗,虽是实诚,但只拿一个死人作为把柄,加以威胁,流珠信不过他。再者,香蕊虽说关小郎家门破败,大要上是为傅辛所救,实在却乃是被傅辛所害,这也只是空口无凭,到底还是需求证据。而流珠被困宮阁当中,如同困锁笼中的金丝雀儿普通,饶是故意,也有力飞高,若论办起实事来,还是要依托傅从嘉。
蔡姪等两位小娘子都作出羞赧的模样,微微低首。傅从嘉忙道:“那我可得收好了,千万不能假人之手。我与从谦的好儿子,贵妃的好孙儿,可都在这木匣子里装着呢。”
流珠闻言,微微蹙眉,面上还是带笑,瞥了眼傅从谦那贵女娘子,倒也并未穷究,只柔声说道:“也不必你费这般周折了,或许早就离府了也说不定,何必让你这大忙人在这等小事上迟误工夫。”
流珠又用心拿腔作调,低声续道:“官家你也莫要欢畅得太早。虽是将儿困住了,可儿该恨你的,还是恨之入骨。儿只求你一件事,这个孩子,千万不能令他有涓滴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