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雷霆雨露皆君恩[第2页/共2页]

书桌旁，朱由校订把玩着达奇勋不知从那里网罗的玉壶，王承恩在一旁将烛花减掉，使室内又敞亮些许。

“此事朕会同内阁、军机处妥当措置的。你能直言规戒弊端，朕恕你无罪，平身吧。”朱由校接着道，“皇祖庆陵宝顶完工后，你便协同工部侍郎王永光好生修建皇考陵寝，要当好一州父母。”

王承恩见天子发楞，将茶杯重新注满热水后小声道，“皇上，奴臣传闻骆思恭在府外跪了一下午了，您还是见一见吧。此前皇上在慈庆宫时，他但是经心保护的。”

王承恩自到御前，从未见天子失态，吓得从速下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臣不该妄言，请皇上降罪。”

“谢皇上，微臣另有一事。”华袞称谢以后还是不起，“按制，皇上往祭皇陵皆驻跸巩华城，微臣大胆，请皇上移驾。”

昌平知州华袞[gǔn，同衮]是从五品，为一州之长，于万历四十八年到任，他对天子俄然驾幸昌平感到不测。要晓得，神庙自万历十六年玄月往皇陵秋祭以后，便再未出过紫禁城，更不上朝；而光庙在位仅匝月，深居九重，也将来得及召见他。这是因为知州这类‘小官’委任出自部推，在天子那边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华袞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就别提一睹天颜了。

华袞不料天子竟开打趣，谨慎对付道，“微臣不敢，臣为皇上威仪战略，别无贰心。”

朱由校听后对华袞点头笑道，“你这算是逐客吗？”

当下州有直隶州和散州的辨别，直隶州下级为省，下可辖县；散州下级为府，不辖县。但昌平州作为陵寝重地倒是例外，它既辖顺义、怀柔、密云三县，又属顺天府下，乃直隶州。

孙传庭和纪用同在内校场练习，非常熟谙，一番商讨后，将百余人按营军例分红24伍，别离三班同邹义带来的两百余番子轮番宿卫总兵府。

很久的沉寂后，朱由校表情才得以平复，“地上凉，起来吧。比起辽东将士，锦衣卫已是优容过火，骆思恭虽有旧功，但功不抵过，若朕此时心软，其必持宠而娇，朕岂敢以安危拜托？”

“奴臣来时，此前侍从缇骑皆在城外，营帐未立，现在天寒地冻，请皇上轸念将士寒苦，准其入城。”

华袞见天子并不酬酢，直奔主题，也不敢对付敷衍，“此番陵军倡乱、悍然无忌皆因守陵内监刘尚忠等求贿而起。”

啪……玉壶回声而碎，朱由校拍案而起，手虚指窗外道，“朕最信赖之亲军竟让奸人混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人叫张道安是吧，莫非其左进俱无发觉陌生面孔？荒诞至极，这天下另有可用之兵、有可托之人吗？缇骑早该整饬，与其让言官聒噪，不若朕先严惩，让其明白甚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方从哲晓得巩华城独一百余骑步兵，不敷以保护，以是人此前才未发起，此时见天子扣问的眼神，便靠近小声解释启事。

到此时，在外有昌镇官兵和昌平州皂快，在内有邹义、孙传庭、纪用、朱元臣各自带人保护，孙如游、杨涟等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微臣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