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峙[第2页/共3页]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台阶上，不及说完话，却听殿门吱呀一声急响，从里跑出来一个小宫女，冲着已经惊惧交集，担忧脑袋不保的太医们喊起来。

眼看再拦不住他，此时魏甫把心一横，挡在他面前，好言劝止：“将军莫急！不如让本王去瞧瞧。”

“哎哟，大将军！没有传召，外臣是不能进内宫的呀，主子们只是按端方办事，哎哟……哎哟……”

姜威被拦下脚步，见是魏甫，愈发沉下神采。

那寺人却一再推让，实在怕魏恒的一身寒气，不敢再去触那霉头：“主子当不起娘娘一声‘中朱紫’，只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小寺人罢了。如果冯大总管在，倒是敢再替娘娘说一两句，主子如果再去第三次，再扰了陛下怕是得掉脑袋了。”

“你？雍王殿下既然怕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姜威投来一个轻视的目光，一把推开他，又扫开拦路的小寺人，一脚踏下台阶。

两人说话间，赶来的禁军已将主殿团团围住。密密麻麻的钩戟纷繁悬停在姜威前胸后背，只要再近寸许便能将他扎成马蜂窝。

魏甫稍有游移，看了眼候在殿门口的那几个太医，问：“太医如何说的？”

“将军何意？”魏甫挑眉，并没有想到他会口无遮拦，傲慢至此，说出“诚意”如许惹人遐想的词。

贺子芝却不肯断念，擦着眼泪说：“中朱紫请再通传一次吧，皇后娘娘素与本宫亲如姐妹。现在把本宫拦在殿外，本宫不见娘娘安好，岂能放心的下。”

他抓住她的手腕，筹办抱上马背速速回行宫医治，却在此时听到她喊痛，声音藐小，小得差点没能闻声。

“都滚出去。这点蛇毒也清不了，朕要你们何用！”

魏甫点了个头，倒也不再难堪那小寺人。退下台阶，缓缓踱步至贺子芝身边，低头看她。

那寺人忙迎上去把腰一躬，顺势也拦下了雍王下台阶的脚步。

姜樰还活着，但衰弱不堪，随时能够在昏睡中停止心跳。

魏恒在床沿坐下，顺势去握她的手，方才触碰到便又悻悻缩回。他怕动了她的伤口，因而只得干看着，甚么也做不了。

魏恒见他走了，终究叹出一口气。

姜威回身看着他，从他眼中看出了果断与决然，倒不像是被逼无法。故而，对雍王究竟是否如姜樰所说的那样，是天子在他身边埋下的暗桩便又生了疑。

药已经用了，但并不清楚她究竟是被甚么蛇咬的，故而只能试着用药。从现在起，如果一个时候内她醒不过来……

冯唐一向候在中间，瞅着天子心急如焚，他也心急如焚。天子看眼中的体贴与焦心，他瞅得最是逼真。

他实在不肯做多想，但“天人永隔”这个词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恐怕下一刻便第二次成了真。

发明她的时候，她躺在潮湿的地上，人事不省。红白金绣的劲装骑服已经被划得破败不堪，泥土血污混在一起，难再看出本来色彩。

“将军这是做甚么？！”魏甫率先拦在姜威跟前，言行倒是不见慌乱，“将军莫非不知，擅闯内宫，当以极刑论处。”

幸亏天子主动开了金口，倒不似他想得那般心伤。

“传禁军批示使何全速来。”

那寺民气里也是清楚的，畴前倒是传闻过这位昭仪娘娘和皇后干系不错，等两个都入了宫后瞧着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又何必顶着风险，去套这位昭仪的近乎。

来的不是别人，恰是赶来的雍王。

“我那里还顾得了自个儿……”贺子芝叹了口气，又作出一副不幸样儿，倒是依了魏甫的话，在那石桌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