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峙[第1页/共3页]

姜樰还活着，但衰弱不堪，随时能够在昏睡中停止心跳。

如果是一个月前，他便也就信了他。但女儿说雍王有题目，他便不得不重新核阅雍王对他的频繁示好。

他实在不肯做多想，但“天人永隔”这个词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恐怕下一刻便第二次成了真。

从内里走出的冯唐打她身边路过，似没有瞥见她，仓促忙忙往外去了。她原想叫住他的，可叫了两声也不见他转头，也就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台阶上，不及说完话，却听殿门吱呀一声急响，从里跑出来一个小宫女，冲着已经惊惧交集，担忧脑袋不保的太医们喊起来。

冯唐一向候在中间，瞅着天子心急如焚，他也心急如焚。天子看眼中的体贴与焦心，他瞅得最是逼真。

魏恒看着她发楞，很久，连一声感喟也无，俄然昂首有了叮咛。

那小寺人将将话毕，却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贺子芝扭头循声看去，见是个青衫长袍的男人，远远而来，行走如风，剑眉舒展不见伸展。

闭眼昏睡的人儿如果能有一丝反应，他必然会欢畅到手足无措。可惜，时候一点点流逝，她还是没有睁眼的迹象。

魏恒见他走了，终究叹出一口气。

“回雍王殿下，娘娘的安康岂是主子这等人能够晓得的。您便是去问那几位太医，没有陛下的意义，他们也是不敢流露的。”

“我那里还顾得了自个儿……”贺子芝叹了口气，又作出一副不幸样儿，倒是依了魏甫的话，在那石桌旁坐了下来。

幸亏天子主动开了金口，倒不似他想得那般心伤。

“你？雍王殿下既然怕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姜威投来一个轻视的目光，一把推开他，又扫开拦路的小寺人，一脚踏下台阶。

姜威被拦下脚步，见是魏甫，愈发沉下神采。

“不必客气。”魏甫略一点头，手指向不远处的石桌，“娘娘如果要等，不如先去那边安息半晌。转头如果又伤了身子，皇兄岂不两端大。”

发明她的时候，她躺在潮湿的地上，人事不省。红白金绣的劲装骑服已经被划得破败不堪，泥土血污混在一起，难再看出本来色彩。

“你快醒来，朕不想没有你。”

“昭仪娘娘何必跪在这里，陛下不肯旁人打搅，娘娘跪得再久也无济于事。不如，听本王一句劝，先起来再说。”

姜威回身看着他，从他眼中看出了果断与决然，倒不像是被逼无法。故而，对雍王究竟是否如姜樰所说的那样，是天子在他身边埋下的暗桩便又生了疑。

“雍王殿下，陛下叮咛了，谁也不能打搅。这会儿娘娘醒与没醒，主子不晓得，不过陛下没有再传太医，想来环境还好。”

本身是天子，把握着生杀大权，可她的生与死，却不是他能摆布的。

翠屏陪她跪着，心疼起自家娘娘来。天子在里头一门心机陪着皇后，她求着小寺人通传了两遍，却没比及传召，也不敢再求第三遍。

贺子芝拖着病体，顶着北风跪在主殿前。

姜威天然晓得他想说甚么。他想说，他对阿樰爱恋，至死不渝，却也只能等在内里听动静。

两人说话间，赶来的禁军已将主殿团团围住。密密麻麻的钩戟纷繁悬停在姜威前胸后背，只要再近寸许便能将他扎成马蜂窝。

姜威龙精虎猛，三十年疆场历练出的威风，只消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仇敌生怯。禁军固然人多，却都怕他，怎不被他一脱手便镇住场面。

那寺民气里也是清楚的，畴前倒是传闻过这位昭仪娘娘和皇后干系不错，等两个都入了宫后瞧着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又何必顶着风险，去套这位昭仪的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