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见时难[第1页/共4页]

江氏闻言，手上的梳子跌落在地上，落地有声。一旁的青鸾忙把梳子捡起来放到打扮台上。江氏有些焦急，问：“外边到处烽火狼籍，你出去做甚么？哪都不准去。”

鱼海看着鱼歌所去方向，对江氏说：“妇人之见。”说完回身回了府里。

江氏看着鱼歌的背影消逝在街头，转过身来，边落着泪边责问鱼海，“你如何就许了她呢？你不知当今天下不承平吗？”

梁安把强氏让宫人送来的书帖扔到梁怀玉面前，梁怀玉拾起，心如针扎，却还是兀自平静，坐下问：“苻生是谁？”

鱼歌说：“百里先生曾教诲过女儿，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鱼歌依言，梳洗罢，到书房里去处鱼海问安。鱼海正在院中单独下棋，鱼歌上前去，鱼海知是鱼歌，只专注着面前的棋局，说：“来了？”鱼歌点点头，在鱼海面前坐下，两旁的池中开满睡莲，水池边种着金竹，落日照壁，有些许光落在鱼海身上。

而那猎人也算不上甚么好人，鱼歌发觉那人不善，便骑上马一起奔回洛阳。

鱼歌笑说：“若我也生是男儿身该多好，那样我就能与你们一起上阵杀敌了。你们都要抵抗晋军，只是不知再见时，又该是今夕何夕。”骑顿时前，苻坚与苻苌送鱼歌出城。鱼歌送给两人一人一封手札，苻苌回宫后翻开手札，只见上书：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梁夫人惊奇，问：“你如何能说出这类话来？”

强氏闻谈笑了，说：“等我回宫看看，哪位公子愿娶你家女郎为老婆。”

“你又是谁？你又叫甚么名字？你又从那里来？欲往那边去？”王猛问。

想起入了伏牛山后正筹办下山时，忽而现有人一向跟着她。只得策马仓猝下山。途中扶桑马吃惊，一起跑到了秦岭深山当中，以后她在山中迷了路。满山青黛落雪，鱼歌倚在山洞里采食野果饮山泉为生，几次架了火筹办烤食野物都还是作罢。想起那只在雪野里逮到的蠢狐狸，鱼歌本来筹算吃了它并把它身上的毛刮下来御寒，终究还是放了它。

大年夜，江氏偶然打理别的事，只在府里等着鱼歌的动静。这入山了二十余天，一行人没有半点动静。江氏想起天大寒，鱼歌出门时连一件厚衣服都未曾带，越想心底越担忧。心底一个声音说：她已经死了。另一个声音说：她必然还活着。心底只剩煎熬。

“没了动静？”鱼海把手上的帖子重重地拍在桌上，来不及斥责近卫忙召人去伏牛山找鱼歌的影子。

男人边抠着脚卖着畚箕，边说：“我姓王名猛，字景略，从伏牛山上来，欲到世俗人间匡扶乱世。”

邓羌扔了酒袋给她，问：“你本日碰到甚么事了？”

鱼海说：“你下去吧，我想想。”

腊月尾，宫中送了信来，邀江氏与鱼歌入宫赴宴。江氏拿着帖子，看着屋外。起家到书房去找鱼海，问：“我们家歌儿，甚么时候返来？”说着，把手里强皇后命人送来的帖子递给鱼海。鱼海看了后，召来近卫问鱼歌踪迹，近卫支支吾吾说：“自女郎入山后，府上随女郎同去的陪侍就再没有动静。”

宫中，宴席散去后，强氏在宫女搀扶下入宫安息，宫女笑说：“梁家夫人也是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许不知廉耻的话来。”强氏笑道：“梁家既然成心要与我苻家攀亲，那么左仆射梁安也该当不会做出对不起大秦的事来。”

半夜，江氏带着鱼汐守岁，恍忽间展开眼，闻声马蹄的哒哒声，瞥见鱼歌正站在面前的小院里，轻声喊了声：“娘亲。”江氏见状，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真是如许，忙迎了出去，拉着周身狼狈的鱼歌问：“歌儿你去哪儿了，娘到处在找你……”说着忙拉着鱼歌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