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页/共3页]

“多谢祖母厚赞，不过孙儿只是拾得先人牙慧一二罢了，断当不得祖母一句嘉奖。”顾淮赶紧朝老夫人摆手作揖，语气中尽是诚心，仿佛听不出老夫人话中的讽刺一样。“只是此时实在已经夜深，祖母该好好安息了，小辈们的事叨扰到您，孙儿实在是惭愧得很。”

而他这番话出口，天然也不但单是为了气顾芷仪。

她一番话说得倒是不像一个闺阁少女的见地，顾淮闻言倒是轻笑出声。

二人在府里春秋相仿，向来在一起玩耍，本日一同前来也是普通，不过这个时候了……

“杜伯娘岂是普通妾室！”顾芷仪被一通话砸过来，非常不忿。

此时木子姑姑回了话，“杜姨娘悲伤欲绝，哭晕了好几次畴昔。三女人现在正照顾着呢。”

“唉，你有这份孝心就够啦……咳咳，唉……”

“得知奶奶您还未歇下，仪儿内心焦心得很，实在没法舒坦入眠，便邀着礼mm一同来给你请个晚安。”顾芷仪娇俏的声声响起，“奶奶可莫嫌了仪儿才是！”

本日顾淮这一番话，倒是愣生生地踩到了老夫人的痛点，她怒不成遏地一拍桌子，“都给我住嘴！”

“二mm何必多礼，问好倒是用不着，倒是想就教一番mm，”顾淮一向讨厌一窝子人发言都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二房，连个堪堪及笄的小女人说句话都带着刀子。

“杜姨娘现在如何了？”顾淮暗自测度她们明天这出戏的目标，仅仅是又一次想给大房添堵？现在的他有了官位在身，固然只是小小一个翰林院侍读，但朝廷里自来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而在现在镇国公第三代这一辈当中，顾淮已经能到翰林院里熬资格，这也算是头一份了，而二房的几位，目前倒是白身捐官。

“那便散了吧。”老夫人目光在烛灯中有些悠悠，“人老了呀，小辈们不肯意陪白叟家说说话也是普通，都散了吧。”

“你，你，你胡说！”顾芷仪气急废弛，内心头以为顾淮的确就是胡说八道，一时候却想不到甚么话去辩驳，气得眼圈都红了。

“你――”顾芷仪还想说甚么，顾淮却不再筹算给这个胡搅蛮缠的妮子机遇了，“祖母万福，孙儿与母亲就此告别。”

“既从侧门抬入，再无表姑姑的架子，我想杜姨娘心如明镜不会不懂。”顾淮不包涵面地开口。世人觉得顾淮会讲些甚么，听到此感觉不过所谓嫡庶事理，顾芷仪出身崇高，听着说话不腰疼，独一被诽谤的顾芷礼倒是怕事的。却不料顾淮接着说，“你本日称一介妾室为伯娘，疏忽嫡庶，只论亲厚远疏；他日/你婚嫁，可要将正房让了摆布靠近的侧室姐妹，方显mm气度宽广呢！”

顾淮充耳不闻，只当风过，闻了个臭屁。

“奶奶……”顾芷仪握住老夫人的手。“您早些安息，明日仪儿再来给您存候。”

顾淮收起笑容，神采严厉。

“暗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此时倒另有脸在这里高谈阔论。”顾芷仪此时已稍稍沉着下来，但话中还是没有半分美意，“杜伯……姨娘的孩子说没就没，还真是不把庶出当人对待的大才子能做的事。”

顾淮再世为人，对嫡庶之分实在并非那般看重，但自死而生，旁观这些人那般兴风作浪的十数载生涯，让他深切地体味到了，在大尚王朝中，只要对峙宗族担当的传统套路，对峙嫡宗子担当，嫡庶清楚，才气让这些人死了不该有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