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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玠并没有持续说下去,他信赖身边的人能够明白他的担忧。
李又玠身后跨刀侍从将手中长鞭不动声色的收起,甘凤池长长的嘘了口气,尽是血污的脸上更是惊惧忐忑。李又玠瞥了眼沉默无语,负手立于一旁的年富,又问,“为何到处传播在西南古州龙岩山一带发明大清龙脉?”年富一愣,“大清龙脉?”甘凤池哀声告饶,“小人也是受人勾引,说是圣祖爷努尔哈赤入关时从闯王李自成处夺得富可敌国的宝藏,就深藏西南古州龙岩山一带。”
李又玠表示一旁到处用一盆冷水将昏倒不醒的甘凤池浇醒。一个激灵,血人在浑身颤抖中恍恍忽惚醒来,看到那张欺近跟前留着两撇小胡子笑容阴沉沉的圆脸,甘凤池苦苦哭求道,“大人,小人甚么都招了,求大人高抬贵手,绕了小人一条狗命吧——”说完竟像个孩子般呜呜嚎哭起来。
李又玠神采阴沉,在身边跨刀侍从耳边叮咛一番,此中一名壮汉仓促拜别,很快院别传来多量人马井然有序的调拨之声。李又玠笑意盈盈望向年富,“年通政使可有兴趣陪本官胭脂巷一游?”年富揉了揉有些梗阻的鼻翼,躬身施礼,“李大人先请!”
年富点头,“不知是何许人,听着大人刑讯甘凤池,约莫能猜出此人当是那位桃李满天下吕留良的亲传弟子。”李又玠赞美点头,“前明余孽与高慢自赏的吕留良一脉扯上干系,这是本官绝没有想到的事情。而眼下——”
年富的确明白,眼下前明余孽与吕留良一脉不但因李自成宝藏一事牵涉到了一起,这背后仿佛埋没着一只野心勃勃的推手。所谓“报酬财死,鸟为食亡”,不管李自成留下富可敌国的宝藏是真是假,一旦谎言像瘟疫普通漫衍开来,新近归附的西南土司力量必定死灰复燃。可仅凭这些底子撼动不了康雍乱世奠定的健壮根本。他们终究所图为何,这才是李又玠现在最为担忧的。
年富起家,目光落在那位神态不清的血人身上,李又玠眼神轻视道,“他叫甘凤池。”年富一愣,“他就是甘凤池?”李又玠笑道,“小年大人也知此人?”年富淡笑点头,“略知一二,传闻此人技艺健旺,康熙年时参与过‘朱三太子’一案,尊奉吕宋山岛的朱家苗裔为真主,处置反清复明的地下活动。”
甘凤池有气有力道,“‘祈死篇’——”年富细心回想吕留良死前遗作“祈死篇”全文,不太短短数千字,记录人死之前的各种感受,“。。。。。。。一息尚存,不敢不勉。此时鼻息闻气,有出无入,人皆如此,大限将至矣!”
年富回想全文却始终找不出这所谓的大清龙脉的奥妙。甘凤池衰弱的解释道,“据严鸿逵说,其师吕留良死前留有一张泼墨图,无字亦无画,只要八颗玄色墨点。抠去墨点,对比吕留良身故时候,便能从祈死篇中读出‘古州龙岩大清龙脉’八个字。”
李又玠目露赏识,“小年大人这胆量堪比大志豹子胆。”年富躬身见礼,“李大人谬赞。”李又玠摸着两撇小胡子走近年富跟前,细心打量,未见其有任何不适,仍然翩翩风采,淡雅安闲,“你晓得本官在这里等你?”年富点头,“格森将军不言,下官又岂会未卜先知。”李又玠道,“可你仿佛一点都不惊骇,乃至没有一丝迷惑?”
见李又玠点头,年富持续说道,“至于迷惑,大人深夜将下官引至偏僻之处,定要上差叮咛下官,以是下官恭听圣训。”说着年富撩起长袍,双膝跪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吃力,李又玠严厉面庞,朗声宣读圣上口谕,“擢令通政司年富帮手两江总督李又玠查访浙江余孽吕留良一案,务必戈获首恶,斩草除根,永断干系!钦此!”年富心下颤然,低头伸谢,“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