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锋[第1页/共3页]

海带眯起小眼，往他身上反正扫，自他与卫千总出海返来，就有点不太普通，沉默时候太多，说话时候太少。

海带瞪起小眼，大了嗓门道：“那当然，人家是红牌，住三楼。”

“没有。若错了，我就不会向寄父提亲了，不是吗？”

“你不肯嫁我，为甚么？”

说罢，他敛了皮上的那层笑，转过甚去看着海带吵嘴清楚的小眼，说：“我明天赶上卫家二女人了。”

墨华一手撑上墙，把掌埋进绿悠悠的爬墙虎里，随后他腰微弯，额间一缕碎发飘飘垂垂，落在卫绛眉毛上。卫绛嫌痒，伸手拔开了。

“留点早晨炖汤。”

墨华转过身时，那抹娇小的身影已经拐入新月门洞，走得干干脆脆，而他还是在原地拖泥带水，哈腰拾起被卫绛扔下的一朵栀子花。

现在她是十三岁的黄毛丫头，她能用这个年纪粉饰，也能用这个年纪对他肆无顾忌。不过这话到了墨华耳里更像撒娇，个子肥大又荏弱的她，实在没几分气势。

她不声不响，冷眼相对，在他身上找寻宿世的影子。他也在打量着她，从她身上看出一股子倔强。

“你这是病了吗？要不去大道千米求点香灰，混在水里喝了，能辟邪。”

墨华点头莞尔，收下那包值不了几文钱的豆腐，一手拎着，另一手抽出烟杆儿，叼在嘴里。

偶然喜好不消来由，讨厌也不消来由，但是不肯嫁他，总应当有个来由吧，哪怕是讨厌也好。

一点也不巧。

“哟，胖婆娘又送豆腐给你了？这不是让你‘白吃’的意义吗？”

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墨华难堪，但也笑着。

墨华在卫千总部下当差，天然要为卫千总考虑，不过他思忖半晌后，却道：“就让魁虎先吃一阵子，卫家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也吃不空。”

“我感觉我之前见过你，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哪儿，总之我见过你。”

墨华走近半步，她后退半步；他再近半步，她又后退半步。

海带嗓门出奇大，就像台上唱戏的。墨华上了船，他两三步冲过来夺了他手里的豆腐。

“你小子，还耍恶棍。”

他在逼她，逼她昂首。她不肯，他就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好似酷刑。

海带紧跟在掉队来了，嘴里多了根黄瓜，他一边巴唧巴唧嚼，一边说道：“你这几天咋怪怪的？早上莫明其妙把老六赶了，几个兄弟都在嚼舌根呢。”

哼，他另有脸索债吗？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

卫绛看破了墨华蓄意的偶遇。

海带拧起眉：“卫家二女人长得比卫珍儿还标致？你都快把产业全给她了！”

说罢，墨眸弯起眉眼，就像只在笑的奸刁狐狸。

“把嚼舌根的全都赶走。”

卫绛不想与他再胶葛，绕来绕去，也没能绕出个头。她干脆哈腰从他臂洞下钻出去，滑如一条小泥鳅。

他荡在马背上，嘴叼烟杆儿哼起小曲，优哉游哉回到船埠。他的旧船就在那处，停靠在卫千总的楼船边上，他与兄弟海带，以及几个部下以此为家。

乌黑的花瓣纤尘不染，小小的一朵却娇媚万千，香得逼人。墨华谨慎地把它放在袖里，径直拜别。

墨华勾唇一笑，他不信鬼神不信命，为何要去求一尊泥塑的像？

最后，还是墨华先服软，弯起眸笑道：“明天气候不错，万里无云。”

这么一刹时，他又不像索债鬼了。

进……退……进……退……，她终究被逼入角落，无所遁形。

话尾，卫绛不忘冷哼一声。

“哪间房？”

海带不屑哧哼：“死矮子们可精得很，我感觉他是在摸我们的底，讲不定已经和谁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