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姨娘[第2页/共3页]
周姨娘青了脸,可她不敢怒,生硬地赔上笑容。
“你定是卫二女人吧?”
她唱了几十只曲,娘为家劳累几十年,孰轻孰重?想着,卫绛松了食指,悬于其上的胭脂扣一下子飞出去,从二楼落到天井中,“啪”的一声,摔坏了。
娘亲让她别记恨爹,卫绛却忍不住恨上了,俄然之间他变得和那些男人一样可爱,她临死前曾想过,如有机遇,定会去好好爱一小我,但若全天下的男人都如此薄性,她甘心不要去爱。
对此说法卫绛很思疑,她曾问过他,但被他三言两语对付了畴昔。
如何熟谙的?说来话长。
实在推人也得讲究,推得重了伤筋动骨;推得轻了,不痛不痒。周姨娘吃她这一推,人今后倒去,幸亏身后有墙,她没倒在地上,但也磕得不轻。
他来得恰好。
尔娘本就是不肯屈折的性子,卫绛比她更甚。现在她套着这副十三岁的身子,随便地发着小儿脾气,悄悄地耍弄心眼。
卫绛看出她有苦衷,携起她的手问:“娘,如何了?出甚么事了?”
提及旧事,周姨娘笑中带泪,对卫千总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可卫绛听来内心就像有把钝刀来回割,难受得拖泥带水。
卫绛用力握住李氏的手说:“娘别难过,这女人在我们家呆不久,我也不会让她欺负你。”
卫绛惊诧,满身像被上过浆没法转动,她以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人正走过来,眉眼弯起,唇角含笑。
“你和我爹如何熟谙的?”
说罢,周姨娘往卫绛手里塞了个胭脂扣,珐琅丝嵌红宝石,看起来贵重得很。
听到这熟谙的声音,卫绛很不安闲,眼下非论心潮如何起伏,只得先稳住。既然他说从没见过,那她也能当作不认得她。
话落,卫绛不由思忖,娘说的这话并无事理,身为尔娘时,她在花楼见过很多男人,高矮胖瘦、穷繁华贱,无一不吹嘘本身腿间有二两肉,女人则是瓶中花,枯萎就换;盘中餐,吃饱就走。自发得是的嘴脸,司空见惯。
在无极海边的女人大多都长得黑。卫绛从小抱病,没晒过太阳,故比别人白些,但她白抱病态,不像劈面的女子白得生亮。过了会儿,那人有所发觉,侧首看了过来。眼儿媚中带娇,是男人喜好的调调。
熟不拘礼,没想墨华与卫珍儿已到这般程度。
周姨娘微怔,转眼又暴露镇静,仿佛像是被人看破苦衷,心虚地想要躲藏。
本来她是在这么个时候呈现的。
卫珍儿抬手重托几下双鬟,她似怕被风吹乱青丝,故侧过几分、身子。四目交叉,她朝墨华嫣然一笑,道:“墨大哥,将近下雨了。”
“阿绛。”
李氏双目怔怔,过半晌,无法地深叹口气,像是认命了,耸肩笑了笑。
卫绛回想宿世,不由生恨,她整天躺在病榻上,半点不知娘亲愁绪,现在见她难过蕉萃,她也跟着难受起来。
李氏昂首,忙替卫绛把半挂在身上的衣衫拉划一,心疼地说道:“你病还没好,别受冻了。”
有次,卫千总出海到了九重山,那边是一座岛,但因处于海路要塞,来往船舶如织,堪比重镇繁华热烈。
自那今后,卫千总每次路过九重山都会去茶肆,听她唱几曲,交来回回听了几十只曲子后,他决定将她带归去。
又打雷了,雷声轰轰地越滚越近,从耳畔压到心头。终究,卫二郎叫唤了声“下雨了,我们快走。”卫绛这才舒了口气。
趁周姨娘不重视时,卫绛猛地将她一推,力道不轻不重,位置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