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药[第2页/共3页]

卫绛苦苦要求，水汪汪的大眼叫人非常心疼。常师爷不是不肯，而是不敢，怕万一用得不好，卫绛不但病没除，说不定还会一命呜呼。

常师爷略故意动，他垂下头仿佛踌躇不决。卫绛只得持续逼他。

常师爷心疼她，蹙眉道：“别说话，多安息。”

千钧一发之际，卫千总顶住了“大梁”，他号令部下把货搬进地库，又分出一批人将本地渔民、船夫分散到别处。

飓风吼怒，袭卷整片无极海。大树如弱草，被风刮得七倒八歪，乃至齐根拨掉。船埠处几艘划子翻了，三叔的乌漕船也摇摇欲倒。

不知是冷还是怕，卫绛不断抖擞，人像失了灵魂，双目怔怔。卫家人全都围拥上来，个个面露焦色，一个劲地问：“人没事吧？”

常师爷拍下大腿，忙不迭地劝说：“贤王府保卫森严，你也不晓得鲛人珠摆在哪儿，再说最快也得一天的马程，你打个来回，二妮子说不定已经……”

提及此，李氏肉痛如刀绞，悔怨当初没能听卫绛的话。她摸起卫绛发线，重重点头。

“常师爷，你先撑着。明早我定将鲛人珠奉上。”

屋里只要卫绛和常师爷了。卫绛自知身子骨快撑不住，直截了当说：“常爷爷，我偷了你的还魂草。”

“眼下我和死人有何辨别？每天躺在床上，迷含混糊的，只为多吸几口气。这类日子还不如去死。”

常师爷欲言又止，而后勉强地扯起笑：“老夫去找些药来。”

卫绛看出他的心机，自嘲似地笑了起来。

卫绛感觉不舒畅，再也睁不开眼，没过一会儿，她开端咳嗽，咳着咳着咳出了血。

“因为我有很多事没做，我得有副好身子才行。常爷爷，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晓得你另有三根还魂草，帮我把身子弄好，命长命短，我不在乎。”

他感喟点头道：“傻丫头，你这般做何必呢？”

墨华声音不似以往清脆，沉闷的，苦衷重重。

梦到此处断了，卫绛缓回神思，展开眼她便回到了人间。背俄然疼得短长，就同扯破似的，卫绛忍不住哼哼，想要翻个身，只觉喉咙一甜，吐出口血。

“还魂草能够治，但是会收缩折命。若能配上鲛人珠，说不定可破这个毒性。不过鲛人珠据我所知贤王府里有。”

“常师爷，我晓得您刚才略有保存。您可与我直说，我不会多嘴。”

常师爷被他盯得内心发毛，嗫嚅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

墨华一手拉住粗缆绳，一手抱紧卫绛。落上船面以后，他立马将外袍脱下，谨慎盖在卫绛身上，替她挡风遮雨。

卫千总、卫家大郎、二郎仍在外清算飓风所留的残局，也不知甚么时候能返来。李氏担惊受怕，怕阿绛俄然走了，他们都见不了她最后一面。

卫绛不依，侧首和李氏说：“娘，我想和常爷爷聊几句。你先去睡好不好？”

李氏慌了神，忙不迭地握住卫绛小手，在她耳边说：“阿绛，别睡太久，娘等着你呢。”

卫绛的力量都咳没了，想笑也只能衰弱地扯下嘴角。

“没体例了吗？”

呸呸呸！阿绛好好的，阿绛如何会走？！

常师爷看他浑身湿透，还没换衣，不自发地提示道：“快去把衣裳换了，免得着凉。”

卫绛抓上李氏的手紧紧握住，蹙起眉轻问：“三叔……三叔他们还活着吗？”

话音未落，他已不见身影。暴雨滂湃，迷乱人眼。这类天，是丧命天。

墨华不语，手抵下颏堕入深思。

不知是不是雨太大，卫绛更加看得恍惚。她闲逛几下，怎料头沉脚轻，一下子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