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夜凋零[第2页/共3页]

以是拒不承认唐鸿笑的卑鄙。

可抚心自问，结婚一段光阴内，他已做到一个男人能做的统统，无微不至地庇护，没有底限地容忍，费经心机讨她欢颜。

满院凄清伸展入室，华贵的陈列透着冰寒气味。

叶昔昭抬眼，细细打量虞绍衡。

叶昔昭还是不说话。

叶昔昭抿唇浅笑，“别怕，我就要摆脱了，是功德。”

虞绍衡随之笑开来，只是笑意寒凉，“我当初娶你，是操纵你娘家权势安定朝堂职位？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虞绍衡俯身，苗条手指滑过她容颜表面。便是病态较着，她仍然是绝色美人。

她一言一行，都在明示着对他的冲突。他这曾在疆场出世入死的人，落到她眼中，不过是个杀人如麻的武夫，每时每刻，她看向他的眼神，都存着一份轻视。

是她太痴顽，到处高看唐鸿笑一眼，相府大难临头时才知，唐鸿笑温润似玉的面孔下，是一颗狼子野心。

如此，便甘心被他嫌弃，甘心身后被他尽快忘记。

叶昔昭垂了垂眼睑，“前几日传闻冯姨娘有了喜脉，既如此，无妨遂了太夫人的心愿，让冯姨娘将我取而代之。她出身不低，而妾身又几年无所出……侯爷动手和离之事吧，休妻亦可。”

叶昔昭歉然浅笑，“你待我最是忠心，恰好我昔日胡涂，将你打发到了这别院。是我不好，别记恨我。”

现在，她连独一的那点情感都没了。

晕黄的灯光中，男人一袭肃冷玄衣，勾画出矗立的身形；剑眉下的双眸仿佛夜空寒星，流转冷冽光彩，鼻梁挺直，唇形弧度完美。

虞绍衡眉心轻蹙，“庶出子嗣，你是嫡母，尽可将孩子养在你膝下。明知如此，却要和离，这是甚么事理？”

虞绍衡幽黑的眸子似被寞雪渗入，目光渐渐锋利如刀。

只是已到这时候了，再深的悔意歉疚也不必让虞绍衡晓得。另有甚么用？平白惹得他伤怀。

“妾身把冯姨娘送到侯爷身边，便是要她为侯爷开枝散叶。现在此事已成，妾身也该一尝夙愿，分开侯府，清净度日。”叶昔昭拥紧了锦被，手指滑过水绿缎面上的鸳鸯戏水绣图，“妾身自嫁入侯府，便已是行尸走肉，侯爷何必强留？”

五年伉俪情分，早已被慢慢的绝望、怨怼、冷视消磨殆尽。走到这一步，他想，也在道理当中。只是，受不得她这诛心之语。

历数五年工夫，如何也想不出她何时对他尽过一点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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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绍衡回身，阔步出门，无一丝沉沦。

她心心念念的人，是现在害她父兄的刽子手。

玄色避雪靴踏过积雪，虞绍衡收支院落。

如许的大义，让她松一口气，可随之众多的，便是深重的惭愧。

“唐鸿笑与靖王狼狈为奸，他害得你父兄流浪，而他又恰好是你五年来念念不忘之人。”虞绍衡没有把话说尽――她是不是因着错付密意自责悔怨，是不是因为在他面前颜面尽失，才提出和离一事？

叶昔昭悄悄点头，“没有，尽管让他恨我厌我。他此生最大的错……便是娶了我……”语毕，身心俱疲，缓缓阖上视线。

虞绍衡接过芷兰奉上的茶盏，啜了一口，谈及她娘家的事：“相府一案已有成果，圣上不过是对相爷略施薄惩，上奏弹劾与落井下石之人，反倒自食恶果。你不必再挂记此事，明早管家过来接你。”

芷兰急仓促出门，将狐裘披在叶昔昭肩头，“夫人……”刚一开口，已经落泪。

由此，便有了前段日子唐鸿笑大义灭亲，上奏弹劾叶相及其膝下两子十二桩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