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摔跤[第1页/共3页]
傅月明看她总算肯吐口了,便知这事有望,遂笑道:“你不消管我打那里听来,人的名树的影儿,反正墙壁都有耳朵。姑妈既行的出来,我天然探听的到。我只问春姑姑一句,你是如何筹算的?”唐春娇见问,一个没出阁的女人,又是个羞赧的性子,怎好直言,便不肯答。
傅月明又看了那床上一眼,内心忖道:不过是挖来种松柏的坑罢了,才有多少深,就能把人跌成如许了?且她好好地走在路上,倒如何滚到坑里去的。想至此处,她便扫了那夏荷一眼,却见夏荷立在一边,满脸惶急,倒并没异色。
二人一听,面面相觑,问了小玉几句,得知唐爱玉是摔进了东墙角下的土坑里,现在已送到上房去了,便忙忙的起家,往前头去。
傅沐槐本在铺上算账,俄然听闻家人来报,称唐爱玉在家中跌进了坑里,还不知要闹得如何,只得撇了买卖,带着唐睿仓猝回家。这一进屋,就叫mm扯着哭号叫唤,吵得头也昏了,却还不知出了甚么事,当下只得一面安抚,一面问陈杏娘。
傅月明笑道:“只要姑姑嫁了个好人家,天然就离了她的手了。到当时,姑姑万事都有婆家主张,她这么个寡嫂,还能管着出嫁的小姑子甚么事呢?”唐春娇闻得此语,不觉羞红了脸。傅月明见她又不言语了,便诘问道:“姑姑如何想呢?”
唐春娇不防她有此一问,身上打了个颤,脸上不由就红了,低了头,两手绞动手帕子,半日不说话。傅月明含笑问道:“虽是我喊你一声春姑姑,我们实在是普通的年纪,算起来你也不过只比我大两岁罢了,我们之间倒有甚么话不好说呢?自打我姑父过世,春姑姑一人活着上孤苦伶仃的。虽说有我姑母在,但是这寡嫂小姑子,总有些不能告人的难处。今番既然你千里迢迢投奔到我家来,我虽年小,究竟也算半个仆人。倘或春姑姑有些甚么难处,或是甚么委曲,尽管告与我。我天然帮春姑姑计算筹算。”
两人说了些话,傅月明故意拉拢,不开口的问些寒暖饥饱话语,又叫桃红到屋里拿了一盒新扎的绢花出来,递与她,嘴里就笑道:“这是我亲手做的,虽不算好,但可贵这个色彩合适姑姑戴。姑姑若不嫌弃,就拿去罢。”唐春娇接过盒子,翻开一瞧,只见里头放着六朵玉色丝绸扎的绢花,款式甚是新奇都雅。且色彩素净,倒恰好本身孝里戴。
须知,自打她兄长过世,唐姑妈便借口孝里不能穿盛装装,将她一应的金饰、色彩衣裳都卷了去。到得这里,更是每日家将生存艰巨挂在嘴边,诸般用度甚为刻薄,她现在出门连件像样的衣裳金饰都没有。唐姑妈偶然出门也叫她,她皆为这个原因不肯去。今见了如许的花朵,一个正在春闺里的女人,哪有不喜好的事理。又是如许一个色彩,猜想嫂子也挑不出甚么来。当下,便向傅月明道了谢。
夏荷走上前来,就在堂上跪了,抽抽泣噎的说道:“本日我跟着爱玉女人到后园里去,才过了角门,小玉过来拉了女人畴昔,说要学女人打络子。在山石洞子底下坐了好一会儿,女人因说内急,就往僻静处去了。因女人脸皮薄,不叫我们跟,又想着都是走熟了的,就没跟畴昔。只过了小半晌工夫,忽的闻声女人大呼了一声。我和小玉赶快跑了畴昔,就见着女人跌在土坑底下,甚事也不知了。我就跑来报与太太并姑太太了。”
这一席话戳中了唐春娇的苦衷,自打她兄长过世,嫂子虽还肯给她口饭吃,待她倒是大不如畴前了。家中凡是得着些甚么,都是先供着她与侄女,掉队另有剩才是本身的。待现在投至此地,因是嫂子的哥哥家,嫂子一家还是寄人篱下,何况本身?天然更没说话的余地了,每日里吃穿用度端赖着嫂子,还哪敢违她的叮咛?万般皆听她拨弄,愿不肯意的,不敢说一个不字。现在忽听傅月明说出这番话来,倒是一语中的,打动了心肠,不觉双眼泛红,垂首无言。好半日,才低低说道:“大女人如何晓得这事的?”那话音轻的,几如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