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绿柳来探[第1页/共4页]
傅月明笑道:“怪道我前儿打发人叫你过来,姑妈不放你来呢。那现在,你内心可如何想呢?是想返来,还是跟着姑妈?”绿柳赶紧说道:“女人能叫我返来,那是天大的恩德了。”傅月明含笑说道:“实在就跟着姑妈也没甚么不好,这一年两年的,你入了睿兄弟的眼,说不准甚么时候就封你做姨娘了。你再给他生上个一男半女,脚根儿就更坚固了,便是他今后娶了正房太太,也少不得让着你些。岂不比跟在我身边做丫头,今后配小厮强很多?”她此言倒并非平空而来,上一世这绿柳确是同那唐睿勾搭上了,也算是个轻浮不定之人。当代目下瞧来虽是循分,但是究竟不算放心,便拿言语摸索。
待绕过假山,傅月明正在滴翠亭上坐着,一见她到来,便即起家。二人相互见过,唐春娇正欲问候她病情如何,傅月明却劈面就问道:“春姑姑是筹算与我父亲做妾么?”
傅月明听至此处,又羞又怒,却又纳罕不已,上一世唐睿不堪到那种境地,她尚且甘心跟从,如何此生倒转了性子?只听绿柳又道:“另有一件事,我告与女人,女人可得放在心上。前儿一天夜里,我出去倒水,返来听春娇女人在姑太太屋里说话。因听姑太太提及,我们老爷年近四旬,膝下无子,恐今后香火无继。又说老爷脾气浑厚,待人再好不过,唐家现下又遭了难,女人今后出阁,也难寻到好人家,还不如另作筹算,就问春娇女人的意义。”傅月明听着,面若寒霜,沉声问道:“那唐春娇如何说?”绿柳答道:“春娇女人的性子,就是泥塑水揉的,最是怯懦庸懦,在姑太太面前,就是比那提线的偶人多口气罢了。她敢说个不字?只是支支吾吾,待应不该的。”
走到阁房,却见傅月明散着头发,身上披着一件雨过晴和的绸褂子,靠着引枕歪在床上,手里正握着一卷书,一边还摆着一只针线筐,里头放着各色针线琐细尺头。当即走上前去,向傅月明笑道:“女人病还没好,又玩弄上这些了。身子才好些,若因费芥蒂又重起来,可如何好?”傅月明笑了笑,说道:“病了几日,每天窝在房里,怪烦腻的,随便弄弄权作解闷罢了。你今儿如何过来了?”绿柳便将唐姑妈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又把那盒子翻开与傅月明看。
绿柳闻说,点了点头,便迈步进门。入内只瞧小玉倒在明间内炕上,睡得倒熟,手里兀自还捏着一根针。因恐她梦里不诚恳,扎了手,遂悄悄替她拿了下来。里头傅月明闻声动静,出声问道:“谁在外头?”绿柳赶快低低的回了句:“女人,是我。”就走了出来。
这唐姑妈是无事也要到傅家来走两遭的,不是哭告生存艰巨,就是与陈杏娘强扯亲戚,来了便坐着不走,硬挨过两顿饭去,好省家里的嚼用。故而,到了后日,绿柳也没费甚么力量,只悄悄点了一句,唐姑妈便带了唐爱玉、唐春娇并三人的丫头过到傅家这边来。陈杏娘虽是好不耐烦,但幸亏经常走动,也就惯了。今见她又来,便先打发人叮咛厨房造办饭菜。
独撇下唐春娇一个,立在原地,惶惑然不知何去何从。正在此际,桃红打一山石背面过来,向她笑道:“女人,我们女人请你畴昔坐坐。”说着,就在前带路。唐春娇与那唐爱玉脾气相差无几,便也低头随她畴昔。
傅月明病了几日,日日关门静养,并不出去,只叫小玉出来刺探外头的动静。
这日,绿柳自那边过来,先到前头拜过了太太。陈杏娘便问道:“今儿姑太太如何没来,倒打发你来了?”绿柳笑道:“姑太太有些害腿疼,走不动,叫我过来瞧瞧女人。昨儿家里做了几样时新小菜,非常下饭。姑太太惦记女人病里没有胃口,叫我送来。”说毕,就将朱漆捧盒在桌上放了。陈杏娘翻开瞧了瞧,见是一盘香油拌的芥蓝,一碟蒸酥,便说道:“大女人病着懒怠出门,现在还在背面养着,你自管去就是。”绿柳回声,便捧了盒子,抬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