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鸥牌洗发水[第2页/共3页]

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身上穿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粗布染蓝大襟裳，干清干净平平坦展，真不晓得她是如何做到的！

阿奶现在五十多岁了，身形清癯柔弱，面貌五官却仍然很清秀，天生的柳叶眉，大眼睛，小嘴巴……小曼诧异的是，阿奶的坐姿很特别，她不像别的小老太婆那样躬着身子，或随便倚靠，哪怕只坐着个小板凳，她也是上半身挺直，双手天然垂放在膝上，这模样，美满是小曼上辈子接管淑女仪态练习的架式！

刘凤英在外头骂了一阵，见莫小曼竟然没出来，屋里还传出笑声，顿时怒了，她不敢踹门，抓着根木棍就敲到门上，厉声喝骂：“莫小曼！你聋啦？啊？你个杀千刀的，胆肥了是不是？今晚不把你吊起来打，我就改了这个姓！”

“但是，我们现在没钱买阿谁啊！”莫二婶不笑了，终究晓得忧愁了：“要不，等你阿公从山上返来，我们问他拿钱去买，好不好？”

门里，莫小曼嘲笑连连：她甚么时候有阿谁殊荣，能够用海鸥洗头？家里一瓶海鸥，只给刘凤英母女用，她莫小曼洗头向来只能用草灰煮水，然后过滤一遍，那黑中带绿的水，实在也挺洁净的，只不过碱性太大，洗久了，发质会变坏，以是莫小曼童年到少年期间，一向顶着一头乱糟糟枯黄毛燥一扯就断的短发。

一小碗蛋炒饭吃完，阿奶意犹未尽，抿了抿嘴，感喟道：“小曼啊，今后我们分出来自起灶炉，也让你阿公买几只鸡下蛋，我们每天做蛋炒饭，吃个够！”

又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大伯娘，小曼又惹你活力啦？我刚才在村口闻声说她掉河里了，又被救起来了，真是命大啊！没受伤吧？”

不过莫小苏倒是个脑筋聪明的，她小学毕业考上了公社中学，很快从公社中学转去了县中学读书，又考上大学，成了这村里第一个凭本身本事考上大学的大门生，也是村里第一个女大门生！

“等阿公，阿公如果永久不返来，莫非我就都不洗头了？”

阿奶耳听着门外两个儿媳和孙女的对话，叹一口气，轻声道：“不管她们，你要喜好海鸥，今后让阿公给你买，你一小我用！”

这是莫二叔和莫二婶的大女儿莫小苏，本年十岁，伉俪俩生了一女二男，对这个大女儿非常心疼，别的不说，一年都会给她制三两套新衣裳，女孩们奇怪的，夏季的四方流苏领巾、风雪帽，夏天的花衣裳，头上绑的各色绸带丝带，全都给她买得足足的！

这个莫小苏跟她妈一个脾气，爱找乐子，常常为了博她本身一笑，玩弄莫小曼。

莫小苏很不乐意：“我不想用茶枯，一点香味都没有！玉姣、美莲她们哪次洗头都用海鸥，头发闻着香喷喷的，舒畅极了！”

莫小曼细细打量阿奶，宿世她没甚么目光，只看到阿奶身材娇小，神采暖和柔善，倒是没有发觉，阿奶实在长得很都雅，如果发展十几二十年，还能算个美人呢！

莫小曼闻声门外刘凤英恨声说道：“大雨大水都淹不死，甚么能伤得了她？这贱骨头命硬着呢！她二婶啊，你们吃完午餐就去自留地撸地，是不晓得这死丫头如何作死！她把我们家好好的篮子、镰刀全给扔河里了！现现在她就躲进老太婆屋里，打量我抓不着她，打不到她呢！”

那种怜悯高高在上，仿如公主赐赉乞丐，并且也没有甚么本色意义，仅仅是一瞥而过！

莫小苏来了兴趣：“莫小曼还会躲起来了？可贵哟！妈，我要洗头，快帮我烧热水，就在院子里洗，我还要看大伯娘如何缉捕莫小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