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鸥牌洗发水[第1页/共3页]

这是莫二叔和莫二婶的大女儿莫小苏，本年十岁，伉俪俩生了一女二男，对这个大女儿非常心疼，别的不说，一年都会给她制三两套新衣裳，女孩们奇怪的，夏季的四方流苏领巾、风雪帽，夏天的花衣裳，头上绑的各色绸带丝带，全都给她买得足足的！

“等阿公，阿公如果永久不返来，莫非我就都不洗头了？”

莫小曼重活一世，才看出阿奶的与众分歧，再想到阿奶是阿公从外埠带返来的，她没有娘家亲戚，为此还经常受莫二婶的冷嘲热讽，莫小曼不由对阿奶的出身有点猎奇起来，不过现在并不是闲话探听的时候。

“莫小曼，阿谁死傻子！她也配用海欧？”莫小苏骂了一句。

莫小曼闻声门外刘凤英恨声说道：“大雨大水都淹不死，甚么能伤得了她？这贱骨头命硬着呢！她二婶啊，你们吃完午餐就去自留地撸地，是不晓得这死丫头如何作死！她把我们家好好的篮子、镰刀全给扔河里了！现现在她就躲进老太婆屋里，打量我抓不着她，打不到她呢！”

莫二婶顿了一下，有些难堪：“呃，闺女啊，海鸥五毛钱一瓶呢……前次赶集为了给你们买肉吃，没买得返来。再过一阵子吧？明天我们不消草灰，用茶枯好不好？妈替你弄，这就把茶枯砸碎了煮水，再过滤两遍，那水清清澈亮，也好洗得很！等妈弄好了再叫你来洗，好不好？”

“哎哟！她倒是会躲得很，老太婆这不开门，你还真的抓不着人呢，哈哈哈哈！”

“莫小曼，你在那屋里做甚么？还不从速出来？想偷懒是吗？奉告你，门都没有！你从速地，把水缸挑满，把猪喂了，砍好今晚要用的柴火，再到村外荒草滩去把牛牵返来！不然你等着，早晨你爸返来，打断你的狗腿！”

“但是，我们现在没钱买阿谁啊！”莫二婶不笑了，终究晓得忧愁了：“要不，等你阿公从山上返来，我们问他拿钱去买，好不好？”

莫小曼也笑：“奶，今后我每天给您和阿公递水喝！”

阿奶现在五十多岁了，身形清癯柔弱，面貌五官却仍然很清秀，天生的柳叶眉，大眼睛，小嘴巴……小曼诧异的是，阿奶的坐姿很特别，她不像别的小老太婆那样躬着身子，或随便倚靠，哪怕只坐着个小板凳，她也是上半身挺直，双手天然垂放在膝上，这模样，美满是小曼上辈子接管淑女仪态练习的架式！

一小碗蛋炒饭吃完，阿奶意犹未尽，抿了抿嘴，感喟道：“小曼啊，今后我们分出来自起灶炉，也让你阿公买几只鸡下蛋，我们每天做蛋炒饭，吃个够！”

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身上穿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粗布染蓝大襟裳，干清干净平平坦展，真不晓得她是如何做到的！

阿奶拍着莫小曼的手，高兴地笑了。

“现在不想吃。”莫小苏声音娇娇地说道：“妈，我不要草灰，我要用海鸥牌洗发水洗头！”

不过莫小苏倒是个脑筋聪明的，她小学毕业考上了公社中学，很快从公社中学转去了县中学读书，又考上大学，成了这村里第一个凭本身本事考上大学的大门生，也是村里第一个女大门生！

莫小曼笑着点头：“是的奶，今后我们还要吃肉！顿顿吃！”

莫小苏来了兴趣：“莫小曼还会躲起来了？可贵哟！妈，我要洗头，快帮我烧热水，就在院子里洗，我还要看大伯娘如何缉捕莫小曼呢！”

刘凤英在外头骂了一阵，见莫小曼竟然没出来，屋里还传出笑声，顿时怒了，她不敢踹门，抓着根木棍就敲到门上，厉声喝骂：“莫小曼！你聋啦？啊？你个杀千刀的，胆肥了是不是？今晚不把你吊起来打，我就改了这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