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死敌[第2页/共2页]
她笑着,再次问了老鼠一句。
“急甚么呢,我毕竟是将近死的,最多捱不过一天。”
因为对方再卑鄙无耻,毕竟是活下去的阿谁。
活着……
二夫人,姜芙龄。
姜芙龄盛装之下,笑容就比姜照衰弱有力的扯嘴角标致多了,端是娇媚万千,“是啊,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她枯瘦如柴的手里握着老鼠,只感遭到一团肥硕的肉在手心乱动,触感粗砾而恶心。
屋子里有老鼠,并且不太怕人。牲口很晓得冷暖,床虽冷,因为有她微小的体温在,倒是屋里独一存些温度的处所。自她躺出去不久几只老鼠就窜到床上,先还只贴在被外取暖,厥后干脆钻进被子,和她同衾共眠。
寒冬腊月,朔风吼怒,一丈见方的斗室子冷如冰窖,窗纸早褴褛不堪了,冷风呼呼地灌出去,吹着床上打满补丁的脏污薄被。
姜芙龄答:“走得急健忘带了,不然必然给mm润喉。”
下认识反手握住了老鼠脖颈,力量不大,速率也不快,那老鼠却因在被窝里安闲惯了一时无妨,被她抓个正着,加上被子捂着,慌乱间没找到逃路,尽管扯着脖子尖叫。
心狠手辣的姜芙龄,又怎会容她安然离世?
以是本日,明知姜照目不能视,姜芙龄仍然要用一身浓厚的红色来宣布两人身份之别,乃至不吝佩带常日并不喜好的红玛瑙金饰。玛瑙不贵重,可谁让它红得那么都雅!
她自忖问心无愧,没做过任何好事,没害过任何人,可到头来,却像十恶不赦遭了报应似的不得善终。而那些害了她和她家的人却高官厚禄,步步云霄,如何作歹多端都没干系。
姐妹同侍一夫是尘封已久的古礼,早就被摒弃了,姜家规复古礼送嫁二女,曾经一度传为嘉话,还引得一些大小家属跟风效仿。不过,内里到底是如何回事,就只要姜家和唐国公府的少数人晓得了。
“剐了我,朱仲书便会恋慕你了?”
事到现在她另有甚么可骇的,可嫌弃的?
那么前面的一桩桩,一件件……
她就要死了,背着一身私通和逃妾的臭名死在冰冷破败的废园里,估计尸身还要被丢去喂野狗――唐国公府极爱面子,是不会给她这个“寡廉鲜耻”之人收敛下葬的,而娘家……
“还觉得你们多大胆,本来不过如此。”
当然更看不到姜芙龄,这位唐国公府嫡次子的正室夫人,正穿戴一套大红色五彩蝶翅妆花袄,佩带着整套红玛瑙钗环,明艳艳立在废屋门口。
被子下躺着姜照,唐国公府二房的小夫人,昔年锦衣玉食,现在不若猪狗。
甚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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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眼睛瞎了,甚么也看不到。
姜照不能视物的眼眸,在顷刻间俄然凝集两点光彩,幽幽的,如三途川上飘荡的冥火。
态度暖和,笑容文雅。
“芙姐,你来送我上路的,是么?”
姜照心中好笑,但到底力量不支,懒得回嘴,遂冷静不再开口。
她在这里躺了几日,水米未尽,病入膏肓。
她想问一句为甚么。
姜照微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