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遗忘[第3页/共3页]

萧小巧烤熟了鱼，拌在净水粥里，一点点喂得冷双成吃了下去。冷双成的认识有所复苏，能挪脱手指，还能翕合嘴唇。到了夜里，她俄然发热，一时唤着“父亲”，一时唤着“师父”，痛苦了大半宿，反倒是不再喊着秋叶的名字了。萧小巧按例将她抱在怀里，渐渐摇着，听她说着胡话，忍住喉头里的酸涩，不住地应着她的呼喊。

第八日一早，萧小巧展开眼睛，俄然不见了冷双成。他跃出洞外寻觅，沿着沙树丛奔驰，看到她温馨地站在河水旁，不知在想甚么，一只黑翅金脚环的鹰隼回旋低飞，围着她鸣叫，她却形无所觉，就那么枯站着。

“瀛云镇。”

随后她就没了印象。固然操心去推断，她也想不出因为何种原因获咎了世子，遭他不遗余力地追杀。她想来想去，感觉只要“身为奴婢擅自外逃”的说法比较公道。

她转过惨白的脸，当真地问：“我怎会在这里？”

“为何要如许对我？”她把身子缩成一团，在坚固的石块边沿磨蹭，擦出血来，以此来抵当从骨头里冒出的痛意，“为何要如许对我……”她喃喃说了几次，恍惚吐出一个名字：“秋叶……”

他听得骇然，就此灭了提点她忆旧情的善心。

再过两日，冷双成呼吸陡峭，神采回血。

萧小巧想都不想，称身扑畴昔，还未捞起她，她又绝然地迸收回一股大力，撞向了壁上凸起的石棱，直撞得头破血流，即便被蛮力拉住后，她仍然举起伤臂，狠狠磕向了尖石，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

萧小巧大恸，死死搂住了冷双成的满身，将她的手脚都塞进怀里去，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哑声说道：“月朔，月朔，别睡畴昔——”他弓着身子，渐渐地摇摆着她，一点点地感受着，她在怀里筛糠般的颤抖。石穴里那么静，他听得清她的骨骼一寸寸压轧的声音，格格格的响着，像是扑灭了闷湿的爆仗。

官府不提月朔，天然是想坦白她的所造作为，不将她闪现在世人面前。

萧小巧屏住气味，留在黑暗里一声不吭，心底先是一阵嘲笑，耻笑世子府竟不吝靠官府来传话，引得他们归去自投坎阱。可他转念一想，突又明白了不一样的意蕴。

冷双成细细回想，脑筋里的影象断断续续的，仿佛罩在一片烟雾中，显得不很清楚。她记得她从东海而来，落进世子的庄院里，通过量番存亡磨练，被世子一手提进了都城的叶府里。她记得她唤世子为“公子”，谨慎翼翼在他身边应差事，还曾被调派出去执行刺探鱼家蜜斯的任务……一向到最后，她为了遁藏世子府的追杀，抱着萧小巧跳进了延泽河中。

她问萧小巧，是不是这个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