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的第一层卵（2）[第2页/共2页]

红色的女鞋，带着一些灰色污渍，在绿色的河岸边分外显眼，没被涨潮的河水冲进水里，算是它的运气了。

缓缓摇了一动手指，这不速之客竟涓滴不怕，翅膀上闪闪的彩色鳞片，收回幽魅的香气。

天花板是虚无的暗淡，五人女生寝室的表面已渐清楚——劈面上铺模糊传来田巧儿的欧洲香水气味，本身下铺宋优吃剩的隔夜蛋糕味，抑或曼丽那精美的小零食们的引诱，另有白露那一叠旧书的油墨味，

当她追到楼梯口时，胡蝶摇扭捏摆飞下了楼梯。她紧紧跟着胡蝶，一口气冲出了女生宿舍楼。

那只胡蝶飞出树丛，来到河岸边一块空位，这里没有夹竹桃，只要一大片荒草。

持续飘来迷离的雾气。

这是她的宇宙，时候与空间的“奇点”，等候大爆炸那一刻到来……

左边翅膀上是一张美女的脸庞，竟和化着彩色盛饰的人类美女一模一样。

美女与骷髅——是胡蝶两片翅膀上的图案。

这张脸独一邮票大小，在红色的背景烘托下，有粉色的脸颊、蓝色的眼睛、棕色的眉毛、卷曲的绿色长发、素净如血的双唇，这是如雕塑般的绝色美女，化上了最浓烈的彩妆，在古希腊戏剧里方可得见。

停在她左手指尖上的，是一只胡蝶。

2006年6月6日礼拜二，凌晨5点55分55秒。

6月6日凌晨5点55分

美女与骷髅的翅膀，在绿色的野草中飞舞着，落在一个暗红色的物体上。

孤傲的书包在草丛里。

心头狂跳起来，手指也僵在半空。任由美女与骷髅的脸庞，不断来回瓜代。

仅保持了不到5秒，这张脸就变成一个骷髅，乌黑的背景上一堆白骨，深深的眼窝燃烧着鬼火。

她在野草中蹲下来，细心看那只书包——红色的女式书包，高中和大学小女生里一度风行过，她的很多同窗都有这类包，能够双肩背着，但女生凡是风俗单肩背或拎在手里。

在凌晨的薄雾中撒腿疾走，听着本身惊骇的心跳，要阔别那奥秘的书包，暗绿色的小河，素净有毒的夹竹桃……

女孩追出门去，凌晨6点的阴冷的女生楼，青灰色的走廊不见一小我影，只要那素净的胡蝶，忽上忽下地飞舞。

人类生命的两极，同时闪现在这只胡蝶的一双翅膀上。

穿在年青女子脚上应当很标致。但很少有大学女生会穿如许的鞋子。

另有，血红色的女鞋，它曾穿在哪一只纤纤玉足上？

最独特的是它翅膀上的图案——

女鞋。红色。中跟。

深绿色浑浊的河面上。

素净的胡蝶，在这单调的凌晨非常夺目，特别是翅膀上的美女与骷髅——绝大多数生物体都是摆布对称的，以往见过的胡蝶或飞蛾，两边翅膀也都是一样的。她从没见过摆布两边不一样的植物，这完整违背了大天然规律，仿佛偏要和达尔文较量。

河水绿得让民气里发瘆，那不是天然碧水的那种绿，而是充满着水生植物的浑浊绿色，看不清河里有甚么东西，就像铺满了深绿色颜料。多年的陈腐气味满盈着河面，就像小时候闻到的姑苏河。

这条河孤傲地流淌在校园最萧瑟的角落，不到10米宽的两岸，开遍了夹竹桃花。

她戴上眼镜，披上外套，光着脚丫趴下上铺，幸亏没吵醒室友们。她悄悄扑向写字台，几近抓住胡蝶的一顷刻，它又一次逃之夭夭，飞上了门锁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