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记忆之母亲[第1页/共2页]

“长御……跟我说说先妣吧……”上官太后俄然开口，声音很轻，语气幽然，倚华差点没有听清。

沿着条砖铺设的露道缓缓而行，倚华只能听到皇太后脚下的黑舄轻击空中的声音，跟着那一声声有节拍的轻响传入耳中，倚华的心不由就提了起来。

上官太后冷哼一声：“你是担忧县官有此意！”

“臣惶恐！”郭谒是真的感到惶恐无措了。

稍理了一下曲裾佩绶，上官太后抬开端，微微摆手，表示众侍御退下：“倚华同业，尔等自便。”

“诺。”郭谒立即回声而去。

清楚的影象让倚华不再迟疑，微微昂首，对上官太后道：“陛下，令堂敬夫人曾对婢子说：‘若没将来的但愿，我等现在为何尽力？’既然将来仍可等候，陛下又岂可抱持如此设法？婢子恳请太后三思！”

——身披斑斓绛袍的少妇无法闭眼，委宛却果断地回绝她的哀告，哪怕那哀告也是皇后的意义。

临华殿在淋池边，翻开绮疏青琐的流派窗牖，便可见池中茭荷林立，固然无别的景色，但是，隆冬伏暑，那千丈碧色、几点朱红的风景最是沁心。

固然只是例行法度，但是，太医令遴派的女医名册都要送长信宫，经皇太后准予加玺，才会入宫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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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谒拜见皇太后陛下。”来人在道旁拜伏叩首，竟是中长秋郭谒。

见上官太后落笔便书御史大夫，倚华不由讶异万分，却不敢打搅誊写中的皇太后——竟不是写予今上的吗？——等看到上官太后所写的内容，倚华差点惊呼出声。

上官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转开脸：“我明白了。”

霍光的嫡女，上官桀独子的正妻……即便她是皇后的亲信，也很难让那位少妇多加垂顾，当然，那位少妇也绝对不会失礼。

上官太后扫了一眼，便叮咛郭谒：“送御史大夫寺，亲交邴吉。”

上官太后提笔的手一顿，思忖半晌才道：“取皇太后之玺。”

步下车驾，倚华仓猝跟上已经往酒池行去的皇太后，心中却非常不解，但是，上官太后较着偶然多说的姿势让她只能沉默。

倚华看了郭谒一眼，唇角微扬却没有开口，郭谒明白她的意义，硬着头皮开口：“陛下未经历过，宫中诸事皆需宫人居中相联，如果宫人皆不重陛下，臣只怕今后陛下再不闻帝宫之事。”

“敬夫人是位很有气度的女子……”倚华考虑着渐渐答复，“沉稳果断……”沉吟很久，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与宣成侯极像。”

信简的内容很简朴，待谒者前来奉上皇太后的螭虎钮玉玺时，倚华已将信简与封检捆绑安妥，见谒者到来，便用鎏金铜杵从砚旁的泥甬中取了武者紫泥压入捆绳颠末的印齿，随后看着谒者将玺钤押其上。

上官太后的神采稍缓，转头问倚华：“有何可担忧的？”

“那又如何？”上官太后神采淡然，对他的惶恐有几分不解。

倚华拜伏于皇太后的身前，耳边却仿佛听到另一句类似的话语。

郭谒因为她事不关己的淡但是稍稍怔忡了一下，昂首看了皇太后一眼，目光扫过略显严峻之色的倚华，低下头，轻声道：“恭哀皇后免身后，奉养女医是由陛下简定的。”

倚华与郭谒相视一眼，都有几分无法，却蓦地听到上官太后冷冷言道：“与其说卿等为朕担忧，不如说卿等为今后所恃长信宫权益担忧。”

半晌以后，确认封泥玺封完整，倚华才将信简重新呈给上官太后。

“诺。”御者不敢怠慢，扬鞭空甩一下，清澈的呼哨声已提示属车侍从重视意向，随后才缓缓拉动辔绳，停稳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