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抚琴[第2页/共3页]
顾渊没有答话,只是持续恭敬道:“时候不早,臣不敢多加打搅,只是方才说的话都是出于至心,请长公主三思。”
这些年所亲眼目睹的灭亡早已令她麻痹,令她不再像第一次因为母亲而靠近灭亡的时候那样绝望和惶恐,能够用如此轻松的腔调提起一个生命的闭幕。
此时的长乐却得空赏识这琴音。
他的手本身侧缓缓抬起,顿在离她背脊不敷一寸的处所。
她沉浸在心跳当中,她本身的,另有轻贴着她的背脊,那属于她的。
这架琴便是乌月,和侍郎府上那架流云如同高山与流水。
长乐眉眼低垂、柔荑缓移,一心一意沉浸在琴音里。
说着,她自坐塌上起家,徐行踱至他近前,方才掀起眼睫,现出一双秋眸。
听她说到此处,顾渊的眼睫微动,似欲掀起与她相视,可到底还是沉寂下来。
她连续说了两遍,似烦恼又似端着甚么执念放不下。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长乐俄然退开来,再次看向他时眸子里那些庞大的情感都已消逝不见。
这大殿里的熏香不似檀香厚重,也不似花香轻浮,而是沁民气脾的,透着一股暖和的气味,就像她身上的味道。
说话间,他已移步至长乐身后。
她仿佛堕入沉吟,朱唇边勾起的一丝笑,似伤怀,又清楚带着自嘲:“是啊,我是不能放心,我恨张贵妃从我身边将你夺走,我也怨你叛变了我而挑选她,此次返来之前,我还曾无数次的胡想,绞尽脑汁的寻觅手腕,筹算比及了长安以后抨击张贵妃,但是……”
长乐说着这些话,到最后却顿了好久,方才凝着顾渊,柔声道:“实在我收留他们另有一个启事……”
原觉得自五年前分别的那一刻起,就永久的分裂了她们之间的干系,原觉得她所做的统统密切的行动都是为了让他尴尬的决计所为,对于他叛变的抨击,但是现在她靠在他近前,就像一个毫无防备依靠着他的孩子。
琴弦是上好的丝线,柔韧而又轻巧,轻拨之间似有流光跃动,更像在月光覆盖之下所闪现的风景。
“那件事?”长乐用心摆出迷惑的神采,好似明知参谋。
她又长叹了一声,倾身将额首抵在了他的襟前,似要扑进他的怀里,却又未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低声的喃喃:“我不是怨你,我只是……如果不是如许,你还会来无极宫看我吗?”
待到长乐回过神来时,则发明身后之人正抬起双臂绕至她身前,两个修成而又骨节清楚的掌轻覆在她的柔荑上,带着她轻勾琴弦。
展开眼时她仰开端、笑容光辉的模样。
顾渊看到靠近窗棂的处所搁着一架琴,琴身上覆盖着一片绣着山川河道的轻纱,中间是一盏香炉,正袅袅冒着轻烟。
长乐上前,一把揭开那层轻纱,现出通身乌黑却模糊浮着一层月红色浅光的琴面。
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是阿谁为初度萌发的倾慕之心而悸动不已的少女。
但是话自他的两瓣薄唇中说出,却全然是另一番模样。
那只手踟躇、踌躇着,不知是怕碎裂了梦境,还是和本身内心的斗争。
但是他却能将这首小曲用琴弹奏出来,那委宛动听的乐声竟和仅存未几的儿时影象里,母亲操琴的乐声一模一样。
“看来臣教给殿下的指法,殿下都尽数还给臣了。”他腔调安静的说道。
便是从阿谁时候,她开端学习操琴,无数次的练习这首琴曲,想要和他弹得一样动听,但是不管她如何尽力,她的琴技已经超出了统统的妃嫔和长安城中大多数的琴师,但就是不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