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页/共3页]

她走进宽广的厅堂，厅堂上供奉着一溜儿厂督的画像，她眯眼儿细心比了比，又转头看了眼薛元：“我还觉得掌印都要挑模样周正的呢，本来薛掌印是惯例啊。”

薛元倒是无甚反应，在内里低低地应了声是，孝宗点头，转头对着姜佑道：“你也该学着措置这些琐事儿了。”微顿了顿，他又道：“朕如此生着病，本就该你这个太子监国，这不过是让你学些措置事儿的手腕章程，你也该学些事儿了。”

薛元乜了她一眼：“这才一个上午，您好快的眼力。”

薛元还真随便翻开一本问了起来，姜佑答的利落，末端还对劲洋洋地肿着眼皮问他：“如何样？这复书了吧？”

姜佑有些别扭的拧了拧身子，就见他取了帕子投到温水里，过了会儿又拧干，手势轻柔地敷到她眼睛上，小指如有似无地掠过她耳垂，俄然解释般地说了句：“殿下耳垂厚，是福相。”

薛元轻笑一声，并不言语，搁了筷子起家道：“臣厂里另有些事儿要办，一会儿那些卷宗便送来给您查阅，您是带回东宫看还是就在这里看？”

薛元漫不经心肠道：“把人赶出去。”

她是见别人碗里的饭香，薛元非常上道地请她：“承蒙您不嫌弃，要不要一起用些子？”

薛元微浅笑了笑，又给她夹了筷子笋丝：“臣不信阿谁，不过是在东厂呆久了，身上煞气重，便带个开过光的佛家物件儿，也能抵消些业障。”

姜佑身子一颤，没见过这么大胆，竟然敢对她脱手动脚的，她骇怪之下也可贵和顺，任由他敷上了，姜佑摸了摸眼睛上湿哒哒的帕子，由衷感慨道：“掌印真会看顾人。”她歪头想了想：“跟我母后一样。”

姜佑一怔，不安闲地别开脸，才反应过来嘴上挂了一圈罪证，她抬手去擦，却被他拦住了，用绢仔细细擦个洁净，两人挨的极近，仿佛一低头就能噙住他的殷殷红唇。

薛元面色悄悄的：“许美人有事，自有六局四司的女官来措置，叫咱家做甚么？”

她一眼瞧见薛元立在外头，两步跨到他跟前：“掌印，我们走吧。”

姜佑这才展开眼，她揉揉眼睛，发明眼皮子比早上肿的还短长，并且越揉越难受，只能眯缝着眼睛看他：“掌印办完事儿了？”她一手搭着眼指着那堆卷宗：“我都验对完了，并没有甚么遗漏的。”

姜佑前面的案几上累叠了厚厚的卷宗，头底下枕着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靠在暖床上小憩，他看了看，桌上的笔墨动没动不晓得，倒是藤萝饼少了一大半，她嘴上还沾着些饼渣子。

笋丝咬在嘴里脆生生的，姜佑咽下去打量他几眼：“煞气？掌印也杀过人？”这般雍容清贵的，真是瞧不出来。

姜佑含混地唔了声，眼神殇涩，下认识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薛元悄悄挣开，又低低地唤了声。

内里的人应了，姜佑扯下毛巾，猎奇道：“换宫住也不是甚么大事儿，都说许美人是掌印同亲，掌印待她这般不客气，不怕被人背后说嘴？”她抬眼，兴趣勃勃：“还是内里人乱嚼舌根，她底子不是您同亲？”

姜佑摆了摆手道：“君子不夺人之美，我是瞧着你这串和本来迦叶禅师的有点像，以是才多看了几眼。”她说着又沮丧道：“实在我感觉那些经文禅理挺成心机的，可父皇不准我多学。掌印信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