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矿场,真的很黑[第1页/共3页]
眼下柴炭百斤大抵一钱二三,木料三四分。一炉出铁二百斤,就要花上千斤木料,算起来光这部分本钱就靠近20%。
“另有讲冶铁的书?吹吧你!”
但跟租田还是有辨别,康熙年间,官方开矿团体是一个禁字,却还是拦不住私采,他们这矿,就是后代的黑矿场。钟老爷固然把山场租给了他们,运营办理倒是他的人在卖力,比如说冶炼出来的生铁,只能由钟老爷联络的贩子承买。硐长就是那赖一品,名义上硐长只卖力办理挖矿的矿丁,赖一品实际上倒是钟老爷派到矿场上的监工。除了赖一品,卖力常务办理的客长,银钱来往的课长,都是钟老爷的人,还养着十来号保护,而这些人的薪水全都计在他们这些承租人的身上。
传闻钟老爷还抱住了谁的大腿,而他的矿场还不止这一处,乃至另有铁匠作坊,关凤生就只恍惚地说了一下,仿佛不肯让李肆牵涉得太深。
这钟老爷在矿场上,本质上也是靠着高利贷的手腕在栓着关凤生他们,又是压榨佃农的地主,又是剥削工人的本钱家,真是坏到头顶生疮了,李肆这么想着。
李肆这话,关凤生苦笑不已。
关凤生摇着脑袋,如何也不信李肆,这话要能成真,柴火银子每年就能省三四百两。
“读书真读傻了,烧多少炭才气化多少铁,少烧?从那里少啊?隔行如隔山,你就别来拆台了。”
这还只是野生,出产本钱呢?矿石不算钱,炭火甚么的不要钱?
李肆粗粗一算,这矿场的年产值竟然也有5000两白银……
关凤生语带讽刺地说着,怪不得为了顶李家的皇粮,他都闭着眼睛卖女儿了,本来已经是负资产。
可再一细算,四分之一被钟老爷生生拿走,剩下三千多两,二百来号劳力,连饭食带薪水,就按每年十两银子计算,这就是2000两。赖一品和客长、课长,以及那群保护,又要分走1000两。关凤生和田大由,以及炭头、锅头这些“中层”,外加二三十号炉工,薪水一算,没了。
炉子置在坑里,好便利从炉顶加料,炉子下半部分用的是砖,上半部分是耐火泥,,李肆细心从炉顶看下去,内壁上还抹了一层厚厚的耐火泥。
看着那片草棚,贾狗子和吴石头的面孔突然跳出脑海,李肆微微感喟。影象奉告他,住在这片草棚里的人,都是村里那些失了田产宅地的败落户,贾狗子和吴石头的家也在这,他们就只靠着这座矿场而活。而劈面那排整齐板屋,则是客长课长一类办理职员,另有那些保护们住的处所。
县官老爷那也得分匀一份,更庞大的是,收买生铁的贩子那,也有一套商会体系,每年的办理少不了,毕竟这是在收黑货,让官矿的人闹起来可不好。
“卖田产?不可!绝对不可!”
“可钟老爷也一定安生,每年那千多两银子,我估摸着能到手的不到三分之一吧。”
这矿场实在就是钟老爷的财产,说是一个“租”,不过是在官员查禁的时候,便利钟老爷脱身的一个名义。
这会两人正朝矿场走去,李肆的打算就得从这开端。这座矿场是凤田村诸人找钟老爷租的山场,租子是上交四分之一冶炼出来的生铁。
“这矿场有甚么好弄的?铁炼很多,钟老爷就抬高收价,炼得少,见着我们喘不过气来,就提点价好让我们活着,不至于散了摊。说是我们租他的山场,实在我们都是钟老爷的雇工。”
【1:1724年法国萨凡利兄弟编辑出版的《天下贸易大辞典》里提到广东生铁为每百斤1.6两白银,贩运到日本的代价是4.5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