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十四之二[第1页/共3页]
忽听有人撮唇吹了一声口哨,学着陆黔语气,笑道:“在道上随便抓一把灰,冒充何师叔骨灰,哪个不会?鄙人已起出何师叔尸首,连棺材也运了来,这骨灰是假的,是假的!”陆黔急回身回视,见那人倒是梁越,现在环着双臂,脸上一副戏谑神采。奇道:“梁师侄,你……”
陆黔放手撒开弟子,朗声道:“在道上随便杀一小我,割去首级,换上不异服饰,冒充我师叔,哪个不会?鄙人已将师叔火化,连骨灰也带了来,这尸首是假的,是假的!”实在他看过只一眼,便知那确是曾亲手埋下的何征贤尸身,万般防备,还是中了骗局,心头愤恨已极,当下不过是故作气定神闲,来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陆黔不答,放眼望去,一起步队浩浩大荡自山梯间蜿蜒拾级而上,抢先一名女弟子身形肥胖,容颜美丽,竟是惦记已久的南宫雪。当即抛去不快,上前握住她手,喜道:“雪儿,是你来了。”一声干咳不应时宜的响起,陆黔目光超出她肩头,见孟安英渐渐走上,南宫雪当即甩开陆黔,挽住了师父手臂,睫毛低垂,双眼只盯着青石板铺就的路面。陆黔不甘心的向孟安英点了一个头,号召道:“孟兄,你也到了。”
那弟子道:“是,陆……陆……”一时竟不知对陆黔该怎生称呼。梁越厉声道:“他是你们昆仑派的叛徒!”那弟子应道:“是……是,这叛徒说,师叔突患急病,临终前授其掌门之位,陆……他……直到师叔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是他陪在身边。”称过几声叛徒,终是不惯,干脆以“他”相代。梁越也没在乎,嘲笑道:“你们这就轻信了?”
惊怔稍定,不得不依原打算行事,反手抓住弟子,怒道:“你从那里弄的这倒霉棺材?”那弟子也吓懵了,结结巴巴的道:“弟子……弟子都是依掌门的号令行事啊……”陆黔拧住他耳朵,道:“胡说八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的号令?”那弟子道:“弟子们遵循叮咛……在棺材铺中……正愁挑不到好货,是掌门差人运来棺木……还带了口信说,您有事给绊住了脚,让我们先行回山……”
另一名昆仑弟子冲着梁越一抬下巴,道:“掌门,就是这位梁师兄传的话。”陆黔又惊又怒,但心急智生,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道:“我师叔尸身落入你手,你好大的胆量,安敢毁伤?”梁越尚未答话,南宫雪先道:“那些伤口早已结痂腐败,非近期之创。我和师父是有备而来,大可请仵作验明受伤光阴,及真正死因。你还不肯认罪,定要走到这一步么?”
南宫雪扁了扁嘴,嘲笑道:“你就盼着何掌门尸身不见,好教你逃脱罪恶,是不是?过来。”陆黔所立角度外向侧转,看不到棺内幕形,听南宫雪主动唤他,不暇细想,当即快步上前,笑嘻嘻的听候她叮咛。
陆黔听旁人群情纷繁,定见交杂不一,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住东张西望,耳听得言论哗然,趋势竟渐次倒向附议一派。本身可也不能表示得过于淡然,似是对师叔漠不体贴,盘算主张,到时就推说关照棺木的弟子渎职,弄丢尸身,或许还能赚人一把怜悯泪。耸了耸肩道:“你必然要看,那就看吧。只是有徒不教,师之过,你是不消自刎的。”
南宫雪得师父鼓励,底气顿时足了很多,大声续道:“我们思疑何掌门的死另有蹊跷,当今特请几名仵作同来,启棺验尸,以期查明本相。”陆黔忙拦在棺前,心道:“这棺里甚么都没有,要让那些人晓得他们对着空棺拜了半天,泪泗空流,岂不成了笑话?”幸亏事理还是占在本身一边,赔着笑道:“南宫师侄,这叫轻渎亡魂,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