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十四之八[第1页/共3页]
江冽尘向后靠着椅背,指尖在桌面悄悄敲击,道:“懂了,殒兄弟,你此来就是要向我‘先礼后兵’。”暗夜殒嘲笑道:“兵刃确是要亮的,但‘礼’就别妄图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话你没听过?”江冽尘道:“知即谓知,惑则称惑,惘者可诘,现在我来问你,你一向都是我的部下败将,此次又有何掌控赢我?”暗夜殒恨恨的道:“拼着性命不要,唯死罢了。”
江冽尘叹了口气,道:“毕竟是难过美人关。你跟我原有本质上的分歧,并非图霸唯我独尊的野心家,更像痴情种子,神驰的该是塞外茅庐,清茶一盏,与世无争的闲适。”暗夜殒冷冷道:“我的糊口,不须你多加置喙。我确是不知鸿鹄之志,甘愿和爱人做一对衔泥筑巢的燕雀,乃至于涸泽中相濡以沫的两条小鱼……”江冽尘道:“以是我也在支撑你,你没觉着?”
暗夜殒喝道:“你为甚么不还手?别觉得如许我就会轻饶过你!”江冽尘道:“有招便是无招,无招更胜有招。”暗夜殒怒道:“打甚么机锋?”扇端向他面门疾刺,将触及时,忽感一股温和弹力,震得准头微偏,刺入椅背,整把扇端全数没入,只剩个握柄还留在手中,急拔时扇身卡住,竟没拔回。此时他整条手臂已横在江冽尘面前,暗叫一声不好,另一掌发力向空中击出,借着反弹势道,拔出折扇之余,掠出大片间隔,展扇横在身前,等了等却没暗器射来,他得了便宜,倒是更加愤怒,叫道:“你在让我!刚才你清楚能够轻松卸了我一条臂膀,为何不砍?”
暗夜殒道:“你……你……我没看出你醉?”江冽尘笑道:“这话说得新奇,莫非还要我当着你的面发酒疯不成?你能千杯不倒,别人并非都有恁好酒量。”暗夜殒道:“真正喝醉的,总逞强说没醉……没喝醉的,才推说醉了。”江冽尘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凡事量力而行,步步波折间,才不致出了洋相。”
暗夜殒双拳捏得骨骼暴响,怒道:“我就是恨你这一副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天塌下来,你也预备当被子盖?本日我非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快拔剑!”
暗夜殒时战时道:“刚才我这么扬手,肋下现出空地,你如何不攻?我这么避身,左边就是最大马脚,你眼瞎不成?”
暗夜殒心中积聚的肝火喷薄,再也按耐不住,拍案而起,将桌上物事一股脑横挥落地,举扇斥道:“江冽尘,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胡涂,我的来意你一清二楚,你不也是对我到处设防?提及话来阴阳怪气,你不累,我听着还嫌累!在想甚么?如何不答我?”
江冽尘道:“天下兵器诸多,种类甚蕃,我干么非得用剑不成?内功练到深处,一草一叶均能见效,原不须过分拘泥于一格。”暗夜殒听他夸耀,又觉他冒充揭示顾怀旧情,极是虚假,但若事前将端方定得太多,反与平常比武相类,道:“随便你,我只要你定须尽力进犯,若再相让,只能令我比死的还难过。”
江冽尘接口道:“那一战真可谓凶恶万分。我当时学艺不精,被‘剑魔’打了一掌,满身冰寒彻骨,多亏了你在他背掉队犯,惹得他用心,我才气缓过气来杀他。”暗夜殒道:“施恩不望报,喝!”
殊不知江冽尘大要虽若无其事,内里同感哀思之极,想起这多年友情只怕将毁于一旦,再可贵保。暗夜殒为楚梦琳钻牛角尖,那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倔得十头牛也拉不返来,这一战如果不打,他定难甘休。一面仍假装漫不经心,道:“我当然能够和你‘参议技艺’,你还是使折扇?好极,那么我不消剑。”暗夜殒怒道:“为甚么?莫非我不配让你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