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厦倾覆 第五章 谋划[第1页/共4页]
说到这,代晴看了看几次点头的杜恺,接着说道:“杜将军,你可命人放出风声,就说‘天子已离京南巡,愿随附者可自往南去’飞齐贼人虽不至全然信赖,但定会布重兵于南下隘口严加盘问。以我考虑,太子他们应当还未出京,飞齐若真能调兵出城,则大兴城困局可解大半,将军明日再寻个由头,将本日看押在照远门下的那些个‘十钱主簿’,十足放出来。”
“鄙人杜恺,情势危急,不得以深夜拜见。还请老爹爹速速带我前去拜见房老先生。”
杜恺忙起家对着代晴抱拳作揖:“蜜斯一席话,实在令恺茅塞顿开!”随后回身面向房仁桢,刚要拜别,房仁桢却站起家来托住了杜恺的双臂,俄然间有些冲动:“吾欲将小女拜托于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些人在都城已无家可归,新朝末吏也求之有望了,他们的前程只要一条,就是携家带口迁往南都,投奔个弟子故旧的。如许一来,出城之人定然庞大起来。而太子他们乘乱再使些银钱,混出城去应当不是难事。以后,将军则务必获得扼守南下隘口之责,驻军于必经要道,待太子到时,便可暗中助其南行渡江。将军觉得如何?”
杜恺这边也不拖沓,进城后的第二天,四月初五的早上,“前朝官吏留用司”便在大兴城照远门下开张了,照远门下原有个大津驿局,前有厅堂后为库房。几个识文断字的兵丁煞有介事端坐于门厅内,记下来访官员的姓名、籍贯、春秋、住址以及前朝官职等,而后按官职大小别离造册,以后将登记过的官员们送至背面库房看押起来。
“噢,也对也对。”
“岂敢,岂敢,只是恺听闻宫难当夜,恰是夫子值守于宫禁,正要就教夫子,皇上与太子安危如何?”
老管家必定是被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位伪朝新贵。
二人退出后,房仁桢叮咛老管家去本身房中取来陈酿,并请老管家对坐共饮,管家起先不肯,房仁桢嘴里喊着:“老伴计!”起家不由分辩地把管家按在了本身劈面,因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过往,还自顾自的喝起酒来。老管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发明本身面前没有酒杯,他明白了,说了句:“老爷,您慢点喝。”冷静起家取来酒杯,与房仁桢对饮起来。未几时,主仆二人便双双就义了。
房仁桢的脸上暴露一丝难以发觉的笑容,点着头说道:“这短剑是一对,都出自老夫家传,一柄唤作:承影,此剑夜间寒光闪闪。另有一柄在老夫手上,名唤:定光,白天之时亮光如镜。我与长素(刘延如字)订交甚厚,故特将‘承影’赠送长素,并言明,危急时能够此二剑相托存亡。不想,长素却先于我……”这着又要流出泪来。一旁的代晴忙唤了声:“爹爹!”
“爹爹,圣驾虽已大行,然南都尚在,何不从长计议!”只见得代晴两眼垂泪不能自已。
房仁桢发觉了即将失态的本身,因而从速止住哀痛,接着说道:“少将军本日深夜过府,想来必有见教。”
而库房里并未安排桌椅板凳之类的物品,以是这些昔日威风凛冽的官老爷们,只好如犯人一样坐在脏兮兮的地上,更有爱看热烈的飞齐军兵士赶来围观取乐,从窗户里看去,老爷们有的低头侧目不敢出声;也有老成之人,不失难堪地向窗核心观者“嘿嘿”笑着,时不时还点点头;亦有常日里的傲岸名流不肯席地而坐,只如木偶般端臂侧立毫不看向窗边,可不一会儿就觉腿麻难忍不断顿脚;乃至另有前朝蒙难时假装看破尘凡削发为僧的,现在竟然又披着法衣前来应征,进入库房后还不竭朝着窗外头鞠着躬,嘴里不忘念着:阿弥陀佛。更有甚者,佯装沉痾,让仆人们抬到这照远门下,哭喊着要为新朝效力,这下一股脑的被关了出去,没了方寸,只能直直的躺在地上,也不晓得是“哼哼”好还是不“哼哼”好了。总之林林总总,斯文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