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盖棺定论（六）[第1页/共2页]

极快的剑速之下，剑尖上的浓墨被抖出，一时固结在空中，而应飞扬沉喝一声，剑气催动，那抹墨迹竟是直朝挂于柱上的白纸飞去。

但见应飞扬剑尖轻抖，却带出一股寥寂哀戚的剑意，迅快非常地划了几画。

越苍穹剑眉一挑，面上玩味之意，应飞扬方才退了半步，恰是避其锋芒，轻描淡写间化解越苍穹的压迫之力，但却仍不止于此，他的退，是退而图进，蓄力无穷，寓守于攻的退！修为相差不知凡几，应飞扬却仍将本身摆在与越苍穹不异的层级，随时筹办反击。

依循而走，应飞扬压力骤轻，每一步都是批亢捣虚，恰走在剑气由盛转衰的阿谁节点。

若剑意是难以攀越的山岳，这足印便是藏在杂草深处，不为人知的登山捷径，若剑气是潮流，这足印便是渡海的船舟，带着他避开残虐的狂浪，避开海面下的暗潮。应飞扬顺着足印，踩了九宫八卦七星六合之位，终究有惊无险的来到春联前。

应飞扬所题的非是“剑”字，而是顺着李含光那倾斜的一竖，将字改成了一个“敛”字！

应飞扬身形突然一停，很不足暇的盯视前头春联，“写典范，传道法，立言立德，百年行动符合道。”上联从道界掌门师表的角度赞誉司马承祯平生，倒是极其妥当。

剑皇目光之下，所产生的剑意犹在方才春联之上，应飞扬身子退了半步，不卑不亢道：“长辈应飞扬，见过剑皇前辈！为让平仄更加妥当，私行点窜剑皇一字，还请剑皇莫怪。”

“剑皇剑威，公然非比平常，只我一人，实在差之远矣！”领教的目标已经达成，应飞扬坦白的自承不敷，身形再动，又踏出一步。

春联虽近在天涯，却又有远在天涯，高高在上之感，好似有一道耸峙峻拔的山峦拔地而起，穿霄破云，带着凌越天下的严肃，巨神普通横亘面前。

“你便是应飞扬，早就传闻过你，没想到见面更胜闻名，我那外甥任九霄败给你，倒也不冤！”

但在修行人眼中，看到的又是另一番风景，最后，缺字联如同一把利剑，虽仍缺一字，但却已是锋芒毕露，震慑四座。

皇者严肃，剑者气度，杂然一体，又浑然合一，感受此等剑意，应飞扬心中才知，剑皇之名，当真非等闲得来。但剑者傲骨，遇强则强，岂容盘曲？应飞扬身形矗立，气态轩昂，一步踏出，直缨其锋。

“但既然是以二敌一，长辈岂能孤负李道长厚望。”这一步，正与李含光方才留下的足迹重合！

心有所想，司马承祯边幅似是跃然于面前，应飞扬对着面前不存在的虚影，暗道：“你如是，李含光道长亦如是，身居掌门之位，便是为先人行进扫清停滞，除此以外，存亡，对错，毁誉，各种皆不敷挂碍，这便是你们的门路吗？应飞扬虽与你道不不异，但今次，敬你在天之灵！”

见他在剑皇剑气下，仍能守得如此周到，围观修行者纷繁面露惊奇，心中起疑，“这般年事，竟然能支撑到这类境地，这少年龄实是甚么人物？”

应飞扬一字补出，心中也蓦地一轻，先后果理念惊奇，对司马承祯心生芥蒂，一向难以放心，现在随之这个“敛”字，心中芥蒂也尽数被收敛，斯人已随黄鹤去，是非对错，皆入坟冢，又何必一向挂萦心中呢？

“小辈，你叫甚么名字？”越苍穹目光如剑，直视应飞扬道。

剑意压在心头，剑气吼怒在外，表里交逼之下，应飞扬不昭雪伸，长剑挥动，分化百多道剑影，洒向四周八方，剑锋似云雾轻巧，又似山岳厚重，妙不成言的掌控轻重之间的衡点。破风斩云剑诀中的“云雾环绕”，加上玄武不动剑诀的“不动如山”，两种截然分歧的守式被同时使出，竟是顶峰妙绝的符合，云雾环绕以柔劲化消剑气之威，再由山岳雄劲将余力硬抗下，剑气再猛，也不露涓滴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