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们的约定(2)[第2页/共2页]

晨光射穿薄雾，四周一片喧闹，悄悄淡淡的雾气带着几分凉意劈面而来。天井内，我们四人面对着面，我看了一眼罗什，他神情果断，安然面对小弗和阿素气愤的目光。凌晨阳光照在他身上，给欣长如竹的身影笼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我笑了，也挺起胸膛，堂堂正正接管任何世俗的评判。

他苦涩地吐出胸中闷气：“如果说忘便能忘，又何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呢？”他闭眼，流下最后一滴清泪，“天意不成违。既如此，罗什放你回天上……”

他仍皱着眉，勉强暴露笑容：“没甚么，手臂有些麻……”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他晓得他没有资格要求我甚么，如同我没有资格要求他一样。我们能具有的，只要这一夜……

我明白他的意义，对他表白情意：“我只把小弗当弟弟，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心机。”

他看向窗外，有些讶然：“又是一夜么？为何过得这么快？”他想将手臂放下，却皱起眉头，忍不住收回“嘶”的一声。

我也站起，有些难过：“你明天就要解缆了吧？”

我这才认识到，他一向让我依托在肩头，支撑了那么长时候，如何会不麻。手忙脚乱地想帮他，他却点头站起发麻的身子，一边渐渐踱步，一边甩动手臂。

小弗脸上闪过一丝不天然，扭过甚去。他故做没闻声，我反而肯定是他偷了时空表。我走到小弗面前，将手摊开：“还给我吧，你该晓得，你留不住我的。”

莫非又是白纯？罗什曾问他讨要大镯子，莫非他对此上了心？但是，白纯从没见过期空表，他安晓得罗什向他讨要的大镯子是甚么模样？莫非是昆沙所说？我细心回想，昆沙只见过麻醉枪的能力，他应当没有留意过期空表。

“统统恩爱会，无常可贵久。生世多害怕，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喃喃念出《飞狐别传》中袁紫衣拜别时对胡斐说的这番话。这也是从佛经里来的，现在一字字地念出，肝肠寸断。“罗什，离爱吧，天然就无忧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