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们的约定(2)[第1页/共2页]

我点头，尽力忍住欲滚落的眼泪：“那你把我的大镯子还给我吧。”

我低头“嗯”了一声。

门别传来吵杂的脚步声，我和罗什对视一眼后分开。门“砰”一声被猛力推开，小弗和阿素喘着粗愤恚慨地瞪着我们。

莫非又是白纯？罗什曾问他讨要大镯子，莫非他对此上了心？但是，白纯从没见过期空表，他安晓得罗什向他讨要的大镯子是甚么模样？莫非是昆沙所说？我细心回想，昆沙只见过麻醉枪的能力，他应当没有留意过期空表。

他鼻音浓浓地“嗯”了一声。

我打断阿素，神情淡然：“我明天就走，只要小弗将我的时――阿谁大镯子还给我。”

我凝睇着他超脱的五官，极力保持浅笑：“你该去做早课了……”

罗什昂开端，打断小弗：“我毫不出家，不会走父母走过的路。”

那一夜我们都没睡，相互依托着取暖。天明时分，就是拜别之时，这一刻，永久不要到来才好。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他晓得他没有资格要求我甚么，如同我没有资格要求他一样。我们能具有的，只要这一夜……

他沉默半晌，紧盯着我的眼，期许地问出：“艾晴，还能再见你么？”

他仍皱着眉，勉强暴露笑容：“没甚么，手臂有些麻……”

又回想起一件旧事。十年前，当时小弗还是十二岁的熊孩子，他曾经猎奇地问我为甚么这个大镯子上面仿佛有东西会动。他想要玩时空表，我峻厉警告他这个东西绝对、绝对、绝对不能碰，不然会害死我的。

我顿时头大如斗，这帮人如何也赶来了？

我这才认识到，他一向让我依托在肩头，支撑了那么长时候，如何会不麻。手忙脚乱地想帮他，他却点头站起发麻的身子，一边渐渐踱步，一边甩动手臂。

他与我对望一眼，我们如知己般相视而笑。

话音未落，唇畔落下一个吻，带着些许凌晨的微凉。我的心脏似被电流击穿，傻傻地难以回神。

我拍了拍脑袋：“我晓得了，十有八九是小弗干的。”现在已是半夜，我只能等天亮后返国师府找他。

“如何了？”

小弗晓得我在别院，他赶过来在我料想当中，可我没想到他会将阿素带来。心中苦笑，他这是将阿素当作盟友了？我与罗什站起家，悄悄地迎向他们。

他放动手臂，在我面前站定，声音微有些沙哑：“既然是罗什先走，便没法为你送行了……”

这回换我惊奇了，他脸上安然的神情绝非作假。我思忖：“不是你，那会是谁？”

我明白他的意义，对他表白情意：“我只把小弗当弟弟，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心机。”

小弗喘气稍定，沉着脸对罗什开口：“你莫非真想学父母那般――”

泪水不争气地蒙上眼，我点头，极力暴露笑容：“那好，我去那边找你……”

小弗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苦涩地吐出胸中闷气：“如果说忘便能忘，又何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呢？”他闭眼，流下最后一滴清泪，“天意不成违。既如此，罗什放你回天上……”

他怔怔地盯着我，眼里有着我不忍目睹的黯然神伤。窗外，拂晓的霞光更亮了，我深吸一口气：“你真的该走了，不然卑摩罗叉大师会来找你――”

“欲界色界众生，以四大五根桎梏，不得安闲。”他回身看向窗外，昏黄的烛光也掩不住眼底的那抹孤凄，“罗什在这欲界当中，桎梏本身，又何得安闲了呢？”

“统统恩爱会，无常可贵久。生世多害怕，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喃喃念出《飞狐别传》中袁紫衣拜别时对胡斐说的这番话。这也是从佛经里来的，现在一字字地念出，肝肠寸断。“罗什，离爱吧，天然就无忧怖了……”